八万里的空间距离,对陆随风等人来说只能算是短途的跋涉,经过了一夜的高空飞行,旭日破空,霞漫天际,五颜六色的光照映射叠叠层层的云烟雾罩,美伦美奂,如梦如幻。
估计已无限接近紫燕的故土家园;云岚城!
从千米的高空俯看下去,只见一片层层叠叠的连绵山岚,纵横千里,峰岳耸立,根本看不见云岚城的存在。
"姐,是不是辨错了方向,下面群山连绵重叠……啊!好像发现了!"青凤轻呼一声,凤翅微收,突然急速地朝下俯冲而去。
"这只凤在发什么疯?"紧随其后的龙飞低咕一声,龙尾一摆,跟着急坠而下。
青凤和龙飞在紫燕的吩咐下,选择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,落下了龙体,凤躯,估计距离云岚城大约还有百里之遥。
此次高空飞行的时间不长,众人脚踏实地,已没有那种全身虚浮浮的,似若踩踏在绵花上的感觉,只不过,人人还是一阵挥臂伸腿,而后深深吸了几口草木的芬芳清新之气,这才觉得又重新找回了自己。
半个时辰之后,众人几乎都从失重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。谈笑间,百里的路途很快便被抛在了身后。行出山谷的一道峡口,眼前豁然一片开阔,遥遥望去,远处的尽头山岚环绕中,隐约间可见一座城池的虚影,应该就是云岚城了。
这座城池像是??在万山丛中,三面峰岳崖壁高耸入云,飞鸟难渡,有如一个口袋之状,唯有一道百米高的坚实城墙,绵延数里,宛如一道雄关天险,绝对的易守难攻。
风岚城,人口略有七八百万,在中央大陆只能算是一座小城,甚至在地图上也不容易找到。像这样的小城根本入不了各大联盟的法眼,所以,它们的存在通常都显得尤为的孤立无助,当然,正常情况下几乎没人会留意和过问它们的存在,有点与世无争的味道。
唯一相同的是与其它座池一样,千百年来,一直被一个庞大的家族主宰,一代代的传承下来,其根基底蕴深厚得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撼动。
符氏家族便是这座城池的掌控者,一城四府,又分别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管理模式。这一城四府,又称之为总五脉,当然,绝对都是符氏家族嫡系血脉。
这一城,是坐落在城中央的城主府,也是这座城市的核心主宰,有权节制其余的四脉,并且每年还需向其交纳定额的财富。而这另四脉又各自分别管辖掌控着一个城区,每隔五十年都进行一次大洗牌,也就是举行一次家族大比,而后按照名次重新划分权力,区域和利益。这是符氏历代先传承下来的族规,没人可认善自更改和违逆
现在坐镇城主府的这一脉,已连续继任五届,其它四脉几乎已无法撼其地位。总之,五脉同气连枝,表面上相互扶持照,私下里却是彼此制约,勾心斗角,相互算计,以至于摸擦不断,大打出手的来事也时有发生。尽管如此,却也没严重到反目成仇的程度,始终很有分寸的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,残留着一点血脉亲情。
黄昏时分,落日西沉,两辆蓬车缓缓地朝着城北的区域驶去,一路上穿过九街十八巷,人流往返密集,商贾云集,商铺林立,看上去倒也十分繁华昌盛。
"到了!"紫燕稍稍掀动车廉,音调有一絲颤抖,三年未归,像是带着一抹近乡情怯的忐忑,可谓是几分欢喜,几分愁,真不知自己是否还该回来?
远远望去,但见一道坚岩建造的城墙弯弯曲曲地绵延数里,城墙的中段耸立着一座恢宏,霸气的城楼,高约三十米,通体呈暗红色,坚实城门的上端,金钩银划地刻着;"城北符府"四个个金灿灿的大字。
四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彪悍武者分立在城门的两旁,看上去虎势熊威,精气神十足。
"站住!这里是城北符府,来者何人,竟敢善闯?"
两辆蓬车刚接近大门,便被守卫的武者守卫横身拦住了去路。
"放肆!"紫燕伸手探开车廉,守卫的武者一望之下,微楞了楞,脸上顿时显出一片惊色。
"四小姐!……"守卫惊呼出声。
"不要声张出去!"紫燕冷声叮嘱道,守卫闻言诺诺称是,而后闪身让过一边,两辆蓬车径直的驶了进去。
斜阳西垂,吹烟袅袅,偌大的符府显得颇为安静,蓬车在青岩石铺就道上行驶了大半个时辰,左转右绕,沿途也仅仅看见几个族人匆匆而过,只是朝着驶过的蓬车随意的瞥一眼,并未十分在意。
唷!蓬车嘎然而止,前面横着一条溪流,弯弯的拱形石桥宛如半月轻悬溪流之上,桥对面像是到了道路的尽头,一座孤峰耸立,林木苍翠,郁郁葱葱直入云端。
山脚下有一片灰墙绿瓦,看上去像是一座庭院,隐隐可见七八栋楼台亭阁上下高低的掩映在林木之间,庭院的大门上方标着三个紫色大字;飞燕庭!
众人弃车过桥,看见庭院的大门上方的三个字,不用猜都知道,此处便是这位"四小姐"的香巢了。
踏着柔软如绵的草坪,四周出奇的宁静,除了风掠树梢的沙沙声,偶尔传出数声鸟儿的清啼,更显空山庭院之幽寂。
嘎吱!庭院的大门突然裂开一道缝,一张清纯可丽的少女面孔从门缝间探了出来,一双清明透亮的大眼带着一抹惊讶和警惕的目光,打谅着这群如其来的佰生人,眉头微皱间,双眸突兀地一亮,飞快的闪过一道惊喜之色,而后一下拉开大门;"小姐……真的是小姐,这不会是在做梦吧?"
"晴儿?你是晴儿!"紫燕十分确定地岀声,女大十八变,三年不见,小丫头已出落成水淋淋的大姑娘了,如不是五官轮廓依稀明朗,还真不敢轻易相认。
"是我,我是晴儿!"晴儿欣喜万分的欢呼道:"小姐你真的回来了?!"
"其他人呢?都还好吧?"紫燕领着众人走入庭院,出声询问道。
晴儿神色一暗,幽怨地道:"小姐一去三年未归,这里的人一年之后,都相继逐一离去,人各有志,强求不来,只有晴儿相信小姐终有一天会来的。"
"这也怨不得他们,唯有你不为利之所动,始终坚守着,为我管理这座庭院,这份情,我记下了!"紫燕经历了这么多,对人性的认识也有了深刻的了解,所谓人去茶凉,皆为利往,对眼前的一切淡然以对,并没有生出多少感慨的情绪。
众人随着紫燕行走在林间小道中,处处曲径通幽,花香隐隐,蝉鸣鸟啼,令人禁不住生出一种放下世事,解几分闲愁,反朴归真添几许幽雅的情怀。
足足一个时辰才参观熟悉了这座世处桃园般的庭院,众人仍旧余兴未尽的继续随着紫燕走向庭院后的孤峰。
山间石径九曲十八弯,众人不急不息的拾阶而上,沿途谈谈笑笑,指指点点,流览着身旁赏心悦目的景致景观。看似慢不经心的遊山赏景,人人脚下却是有如行云流水,数千米高的石径山道,不足一个时辰便巳远远抛在身后,回眸一望,云雾缭绕,景物迷蒙。
踏上最后一道阶梯,眼前豁然开朗,踩踏着柔软的草坪,环视平坦开阔的峰顶,七八栋楼台亭阁高低上下的掩映林木之间,一泉清流潺潺流淌,叮咚之声不绝于耳,犹闻天外之音。
紫燕之所以领众人攀上这座孤峰,自有其深意,无须明言,陆随风自然已心领神,根本不用再进一步沟通商议,陆随风就将申老和龙凤虎一众亲卫,从龙隐戒中唤了出来……
妈呀!这是什么状况?眼前齐刷刷的出现了一片衣衫破烂不堪的人流,一个个血迹斑斑,脸上青一块红一片,有些人的脸甚至肿得像猪头一般的大,看上去咋就没一个所认识的人,唯有申老还能依稀辨识得出来。
"这是怎么回事,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情节,一个个弄成这副惨状?"胖子欧阳无忌强忍住笑,憋得一脸通红。
"这些金龙甲卫,不是人!"龙一满脸怒气,悲愤不已的出声道。
"我发誓永远不再进去,简直比地獄还可怕!"凤一摸了摸还肿起老高的脸旦,一张吹弹得破的面孔被人如此无情的摧残,简直令人发出生不如死的悲呼。
"咳咳!的确有些太过残忍,只不过,挺过来了就受益无穷。"申老咳咳的笑道,有点痛并快乐着的味道;"虽然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,难道没在心里偷着笑?一大群乾坤境啊!都知足吧!"
"唉!这倒是,否则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跨入这个境界?"虎一抹去嘴角的血渍,实话实说的苦笑道。
这个事实人人皆知,更明白这是少爷刻意的安排,他们这群人都曾接受过无数次诸如此类的魔鬼式训练,好歹挺挺就忍过去了。更悲惨的还是龙狮卫的五千将士,几乎被摧残得不成人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