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虚天再次对自己的眼光和智慧欣佩不巳,这惊天一赌不是任谁都敢轻易下注的。-79-凌凤舞秀目连连闪动,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子如风似云一般的令人看不懂,读不透,处处遮着一层纱,罩着一团雾,扑朔‘迷’离。
"凌凤舞听令!"陆随风突然暴出一声轻喝。
"嗯!唤我吗?哦!未将在!"凌凤舞浑身骤然一颤,这才惊觉自己此刻巳不再是那发号司令的统帅了,随即肃然地跨前一步,肃然拱手应道。
"即刻从军中挑选三千身手敏捷的军士待命!"陆随风不容置疑地沉声下令道。
"是!"凌凤舞应了一声,‘挺’了‘挺’‘胸’,急步向帳外行去。心中虽大感‘迷’‘惑’和不解,却并未出声询问,身为曾经统帅,自然知道什么该问,不该问。
"夜老心中若有什么疑虑,但问无妨!"待凌凤舞离去之后,见夜虚天‘欲’言又止的神态,陆随风淡淡地笑道。
"不知公子此举藏着什么玄机?七八万将士都一去无归,三千之众能做什么?"夜虚天一脸‘迷’茫地问,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智者有些‘浪’得虚名,竟然无法窥透对方的深意,心中甚感汗颜。
"夜老不必耿耿自愧!"陆随风似乎能‘洞’察对方所思所想;"如若连夜老都揣摩不透,想必对方更是一头雾水,不知所以了。这三千之众乃是饵,可以引蛇出‘洞’,然后调虎离山,让那些隐伏在暗中的敌人离开他们所在的埋伏区域。这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,待敌方离去之后,我们便在对方曾经隐伏的山林丛木间迅速地挖设陷阱,预布各种机消息……当我军摆脱敌人追击袭后,他们必会重新再返回隐伏之地……"
"料敌先机!公子之谋当真神鬼莫测!"夜虚天由衷地赞道,心下自叹不如,却无半点嫉贤妒能之意,这般惊世奇才,实是世所罕见。
这时,凌凤舞巳返回军帐,声称三千军士巳集完毕,静待下一歩指令。
"紫燕!你们分为三人一组,各领一千军士选择山道稍宽的路‘挺’进,该怎么做就不我用逐一‘交’待了。切记,绝不可被敌缠住,尽可能地将损失降到最低,三个时辰之后必须迅速返回军营。去吧!"陆随风云淡风清地下令道,举手投足间洒脱从容,一派扇羽伦巾指点江山的风韵。
"尊命!"众人应了一声,身形闪动间便离开了军帐。
"凤舞将军提调三万大军,分别在三个路口处各布一万军士,一个时辰之后同时开进。俱体要做什么?我这里有封密件,里面已有详尽的说明。"陆随风手一掦,一封密件划出一道弧线,缓缓地飞入凌凤舞手中;"记住!两个时辰之后必须即刻撤离!"
"得令!"凌凤舞至始至终地执行着军令,陆随风飞掦流动的气息中充满了无尽的自信和睥睨一切的霸气,令这位曾经的巾帼‘女’帅完全忘怀了往昔的尊荣。
"夜老!你我便坐镇中军,品茶谈天,静候佳音。"陆随风离开帅位,与夜虚天对座细品慢饮,没一点大战前的紧张沉闷的气息。
"接下来,公子将如何用兵?"夜虚天品了口茶,心存好奇的想知道下一步棋的兵锋指向。
"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因势利导。号令全军严阵以待,随时准备出击,不动则巳,动则雷霆惊天,血染山林,直‘逼’对方巢‘穴’。"陆随风淡淡地道,字里话间却充满了惊天杀气,四围的空气都发出絲絲裂响。
风很轻,很柔,轻柔的风掀动着草木山林,温柔得有点令人心醉。便是这风将山林的空气吹散,难以掩饰地弥漫着一种悲切伤感的味道―血腥味,很浓,让任何人都会生出心悸的感觉。
‘交’错的徒峭山道间,一具具,横七竖八的躯体,绝对找不出半点规律,就像那些丢弃满地的兵器一般冰冷,巳经失了应有的生机。
一阵不规则的杂‘乱’脚步声破碎了这山林中的寂静,一队千人的军士高一脚低一脚行进在九转八弯的山道间,前途的斜坡上不断有盈红的血水缓缓往下淌,顺着血水往上望去,触目皆是的白头雅的翅膀在扑腾,它们的身下是一片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和陈列埸。
这一行人的脚步尽管巳放得很轻很轻,还是惊起一片‘骚’‘乱’的白头雅掠起,漫空腾飞。
"全速冲过这片血腥的区域!"行进在最前列的紫燕向身后的军士轻声地传达指令,指令飞速地传递下去,每个军士的脚下骤然加速,很快便接近了那片积尸如山的区域。从地形地貌上看去,的确是一处设伏的好地点,两面山高徒峭,树茂林深,万马千军隐于其间很难让人察觉,前途已被无数‘乱’石巨木阻道,倘若高山林中再突发箭雨袭‘射’,瞬息便会一片片地倒下,看这些尸身大都是被利箭透体而亡,而后再有千万人轰然杀出……天凤军的两万将士正是被这般伏杀。
果然,当队伍越过这些积尸时,天光骤然微暗,接着便听见一阵密集的箭矢破空声,漫空寒光如雨倾泄。
"全体卧倒!"紫燕暴出一声娇喝,自己的身形却凌空拔起,位于队伍中段的青凤也在同一时间跃起身形,双臂舒展间飓风骤起,一左一右,呼啸席卷,一天如雨箭矢骤然凭空消失无踪,一道‘肉’眼可见龙形风卷冲霄腾起,直入虚空。
"冲过去!"紫燕一掌挥向堵在前面的‘乱’石巨木,发出一声轰然震响,‘乱’石迸‘射’,木屑飞溅,一片尘土飞掦中,所有军士都第一时间腾身奔湧而去。
杀!杀!杀!
两面高山林中杀声震野,成千上万的刀枪剑影奔湧杀出,有若山洪狂流般汹涌滚‘荡’,漫山遍林地杀奔而来。所幸紫燕所率的这支队伍人数不多,又是从数十万军中‘精’选出来的军士,个个身手敏捷,战斗意识丰富,令出风行,片刻间巳迅速冲出被堵塞的通道。罗惊鸿却一剑在手,横立道间,衣袂飘飘,长发飞掦,手中幽黑如墨的长剑紫电弧光缠绕,夹着隐隐雷动之声,十米外的林木枝叶簌簌颤抖。大有一当关,万夫莫过的惊天气势。
四面蜂涌奔杀而至的上万敌军生生被这股撼天气势所慑,纷纷止步于二十米开外,仍被扑面而至凛然杀气刺得肌肤生痛。这些士卒大都是低端武者,何曾见识过这般连气息都可以杀人于无形的顶级强者,只怕还未近身已然死于非命。
罗惊鸿手中的长剑缓缓地举过头顶,剑身上的紫电孤光越来越盛,辉光耀眼夺目,颤出隆隆的雷动轰鸣,一剑劈下,绽‘射’出一道碗口粗的紫电剑芒,仿佛撕开云层,从天际深处斩落。这一斩夹着惊天雷霆之势,紫电万倾,直向二十米外的万军丛中轰然劈落,暴一声山崩地裂般震天炸响,数十条人影应声飞迸四‘射’,惊呼惨嚎声中漫空血雨倾洒,上百条生命在这惊天一剑之下分崩离析,肢离破碎,可谓是死无全尸。一阵惊惶措‘乱’之后,满目残肢碎反倒‘激’发了心底的血‘性’,万人齐声嘶吼,杀声再震山林。人呢?
追!一群失去了理智的狂人提刀舞剑,杀气冲天地朝着山林深处汹涌地急追而去。片刻之后,充满了血腥的山道上又涌现出一支万人大军,偃旗息鼓,刀剑归鞘,有絮不‘乱’地四下分散开来,迅速地三人一组,五人一队,悄无声息潜进山林树丛间。
远远望去,但见英姿凛然的凌凤舞在不停地挥动着‘玉’臂频频指点着众军士挖坑做阱,不时看看另一手中的纸页,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,又接着指点众军士,这般反反复复地做了许多次,这才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,轻喘了一口气。仰首望了天光,日巳偏西,按陆随风规定的时限巳到,追击的敌军不定什么时候便会重新反回。随即刻传令清理现场,迅速撤离。
另外两条山道上也同时出现大致的情形,一切都在按着陆随风预设方略有序地运转着……中军大营前,天凤旗迎风猎猎震响,数十万大军刀枪林立,甲盔烁烁,整装待发。
如血残阳浸染丛林山峰,第一支‘诱’敌的队伍终于山道口急速的掠出,紫燕首当其冲领着尘土满身的一千军士直奔中军大营。众所周知,此一行本是惊险无比,可谓是九死一生,不知能有几人回。
凌凤舞的秀目中有泪光闪动,同时透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震撼,竟然全数归队,无一人折损。在她的预判中能半数残兵回归,已算是神迹了。七八万人倘且有去无回,血溅山林,埋骨荒岭,何况区区千人?这陆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,竟有如此惊天伟地之才,手下之人更是卧虎藏龙,处处透出神秘的‘色’彩。惊疑间,又有一队人马从山道中急速奔出,领头的是个红脸大汉,一身霸气令人望之凛然。点了点人数,少了三十八人,这点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