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庙里堆满了山货。鸡圈里五六只鸡和七八只兔子互相追逐。
孩子们看着这些山货,和活蹦乱跳的鸡,和兔子们陷入了无限的满足。这么多好吃的,要吃多久呀。
而这时,一个噩耗传入他们的耳中。
“姐姐,你要走吗?”
“别走好不好?”
“留下来吧,以后,我只吃一点点。”
时嘉摇头,“我迟早要走的,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住在破庙里,我们始终要有自己的房子。”
八九日的时间,灰扑扑的孩子们都形象大变了,虽然还是灰扑扑的衣服,却不再脏污,他们的头发也在自己的要求下,全部剃光。
此时一个个顶着光秃秃的小脑袋,双眼明亮的看着自己。
“那,那我能跟着姐姐走吗?”张大妞咬着牙,祈求地看着她。
她的话一出,旁边神色黯淡的孩孩子,忍不住双眼放光。郑拓率先开口,“姐姐,我也想要跟着你!”
“姐姐,还有我,我会洗衣服,还会烧火,还有,我也会学做饭的,姐姐,以后我做饭给你吃。”只有六岁的小树将手举得老高。
其他孩子们也跃跃欲试。
就连性格比较高冷的刘问章刘问行俩兄弟也不甘示弱,只有坐在角落里三个不良于行的小孩子默默流泪。
他们也想跟着姐姐,但是,他们不能走,肯定跟不上姐姐的。他们还是不要拖累姐姐了,爹娘,我们很快就来见你们了,要等等我们呀,我们害怕!
他们低着脑袋,手却不自觉地握在一起。
时嘉发现了,忙打还在毛遂自荐的孩子们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们不管?”
“啊?”
“喏,看到那两辆车了吗?”时嘉指了指天井上放着的两架木板车。
破庙里原本被遗弃了两架破烂的车架,她这几天上山砍了一棵树,将木板车修好了。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拉车的牲畜。
这两天她到山上转悠的时候,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野马,野驴或者野牛啥的。可惜没有找到。
不过,问题不大。她的力气别说拉俩辆木车,就是拉一节火车车厢都没有问题。
“大的车用来拉山货,小兔子,小的车就给,小石头他们三个坐。”时嘉笑着说,“至于你们这些走得快的,就要帮忙推车了。”
“大妞,一斤,问行,问章,让你们拉车,愿意吗?”时嘉看向小孩,孩子的眼睛明亮,一眼看去全是希望的光芒。
他们用力点头。“当然愿意!”
“姐姐,还有我们!”其他五个小孩连忙举手,他们也可以帮忙推车的。
“别急,你们也有工作,我们赶路时你们要负责捡柴火,找水源,清洗食材,搭灶煮饭。”时嘉掰着手指头跟他们计算,“你们的活也非常重要,我们能不能吃上饱饭,就靠你们了。”
五个小孩子郑重地点头,“好,姐姐放心吧,我们会做好的。”
“我相信你们。”时嘉也郑重地点头,她看向另外三个小孩,“你们也有任务,昨天我们从山上找了不少豆荚,你们要将豆子拔出来。知道不?”
三个小孩愣愣地点头。
时嘉伸手摸摸这三个让人心疼的孩子。
“既然都决定跟我走了,那就去收拾东西吧,小的那辆车上多铺一点儿茅草。”
“兔子和鸡抓进笼子里,山货搬上车去。”
“好!”孩子们异口同声,开始忙碌起来,三个不能走路的孩子也想爬着去帮忙。时嘉连忙制止。
“你们等着就好。”时嘉看了眼三人的腿,等到了地方也要给他们安排做手术了。
三个孩子听话的点头。
虽然他们很想帮忙,但是他们行动不便,只会添乱。
东西收拾好,便启程。
现在是夏天,太阳下山晚。而且最近太阳火气正浓,似乎想要将大地的一切水分都蒸发殆尽一般。
午时到申时这段时间,是绝对不能出门的,只要再承受太阳公公的火气一刻钟,不管是白孩儿还是黑孩儿都会变成红孩儿。
等温度降下来之后,红孩儿又会变成黑孩儿。
东西收拾好时已经是酉时,正是出门的好时候,脚程快一点话,便能走到最近的镇子上,刚好补给一些布匹,油盐酱醋等物。
慢一些的话,也没有关系,可以在镇子外面过个夜,第二天早上买了东西再继续走就行了。
赶路是沉闷,且辛苦的,特别是让一群七八岁的小孩走路,那便更难了。半个时辰也就只能走二三里。
时嘉早有预料,耐心也足,看着一个个小萝卜头,埋头苦走,忍不住笑道,“聊聊天吧,这样走路太无聊了。”
“姐姐,走路说话会很浪费力气的。”有过逃亡经验的郑拓和刘问行、刘问章兄弟表示拒绝。
“那有什么关系,我们又不是逃亡,哪里用那么紧张?”时嘉两手拉着木车,目视远方。
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,变得红彤彤的,却没有那么灼热。地面上的余温反而比太阳光更热些。
此时的她那么温柔的挂在天边,注视着大地。
时嘉心想,她要是诗人的话,一定写下一首诗,不,一首哪里够?母亲般的太阳,以及这群孩子们,怎么也得五六首,才能将心中的情感宣发出来吧。
“可是我们不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刘河镇吗?”刘问行皱着小眉头。
“以你们的教程,就是走断腿也赶不到。”时嘉说了一句,“我自己走的话倒是很轻松。”
“唉,别多想啊,来唱首歌吧,大妞,你不是说跟着村里的奶奶们学了不少歌吗?唱一首听听。”
“好!”张大妞是最听时嘉话的。让做什么做什么。
她唱的是一首山歌,歌唱的是农民劳作时的点点滴滴,谈不上什么艺术感,但十分有乡土气息。
“嗯,不错。”
“一斤,会唱歌吗?”
“不会,不过我会报菜名。”郑拓摇头,报菜是他们郑家人的拿手绝活,他爹说,他们祖上,所有的菜都会做,但现在,他们只只会做十道菜了。
小时候听到这个故事时,他还说,那他长大了要把菜都做出来。
“报菜名?那可是个非常精彩的节目。来,快说给大家听听。”
“这不好吧~”郑拓有些害羞,最后还是在时嘉的鼓励下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