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庶门……”
“对呀,之前就和你说过,我的御灵都是拜托明庶门强化过的呢。”
“这,你只要肯认真修炼,哪里需要别人强化御灵呢?”
“修行太枯燥了,我得劳逸结合。”
“这也不是你经常翘家的理由吧?”
对于明庶门并不熟悉,谢云书也没怎么放在心上。
毕竟,贪多嚼不烂。
他现在已经学了夏侯武学、穿云掌,真要能求得斩龙诀,最起码前期打基础绰绰有余。
至于李忆如的修炼更不必操心了——她只要一直苟下去,灵力自然增长都能达到紫萱的水准。
虽然参照李忆如的努力程度,这段时间怕是十二分的漫长。
不过,谢云书一穷鬼操心仙二代不是多余吗?!
因为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,但这时候再进城投宿也不合适。接下来,谢云书便一路和李忆如闲聊,慢慢步行到了扬州城门,进城后找了家摊点用了顿早餐,路上打包了一些糕点,便又继续上路了。
之后的路上,两人没再遇到什么蹊跷事,乘着扬枭十分顺利抵达了苏州。
而头一回在仙剑世界一人来到外地繁华古城,谢云书要不是头悬利剑逼命,否则真有几分闲心,去找找当初李逍遥把林月如绑树上的位置。
不过,等过了城门外的桥梁,谢云书走不多长时间,便一眼看到了一块被砍平的树桩,顿时明白不用他费心去找——这种羞耻的黑历史,林月如怎么会留着呢?
于是不久之后,谢云书在李忆如的引路下,便来到了林家堡外。
虽然是江南一贯的粉墙黛瓦,小桥碧水,宛若水墨一般。做过许多年武林盟主的林天南的府邸,自然免不了多上几分威严肃杀,尤其正厅旁空旷演武场地,证明了林天南始终以武传家,教导徒弟一丝不苟。
唯一可惜的,大概就是林月如不仅身是女儿身,更已行将朽木,难免有些即将家道中落的颓气。
饶是如此,林天南雄狮未老,更与独孤宇云交好,也绝非人见可欺。
“外公,忆如回来啦!”
“堡主,小小姐带着一位客人进了门。”
“胡闹!年过幼学,仍不在意男女之别,大呼小叫没一点名家教养。下次我可真得问问,李逍遥那个浑小子是怎么教的孩子。”
远远听到李忆如呼声,再闻管家林忠通传,林天南放下茶盏再望门前台阶看去,很快就看到了李忆如。
不过,林天南口气虽显严厉,脸上的笑容却把他深深出卖。其实对李忆如关怀备至,他根本没有真正动气,否则当年林月如也不会娇蛮成那样。
而一见到李忆如小跑进门,林天南便和颜悦色地起身招招手,恨不得掏心掏肺:“小如儿不是在余杭仙灵岛陪你婶婆,怎么突然回来了……嗯,这位是?”
“晚辈谢云书,见过林前辈。”
“哦,是逍遥信中提过的夏侯家后生。”
一手抚摸着李忆如脑门,林天南恍然道:“是你陪这丫头回苏州?”
“临行前给李大娘留了书信,还须前辈代报平安。”
“林忠,速办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李忆如年幼时离家出走是常事,林天南对此早已习惯,吩咐了下去后,便又差人准备饭席,总不能亏待了外孙女。
都说血浓于水。就算血缘上来讲,李忆如与林家毫无瓜葛。但事实而言,李忆如乃林月如养大,林天南爱屋及乌,自然投注了深厚感情。
“你月如娘亲在后花园赏花,平日也思念你得很,先去看看她吧。”
“嗯,我这就去问好。”
回到自己家里,李忆如当然不会见外,放下行李后就小跑着进了后院。
而谢云书只是个客人,没道理跟进去,便留在了富丽堂皇的大厅里,陪着林天南聊一聊近来武林之事。
只不过,见着谢云书配李忆如回家,林天南在之前交谈中,大略了解了谢云书为人,顿时动了些小心思。
命令下人退下,林天南轻推茶盏品了一口,道:“江湖事不提,从余杭到苏州,可曾遇到阻碍?”
“夏侯家的旗号,足令宵小退却。路上除了碰到些精怪,没有太大麻烦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让下人退下,林天南别有一番心思,忽地重重放下茶杯,端坐在主位上,严肃道:“小如儿虽年岁尚幼,但心思格外敏感。别看她平日大大咧咧,实际对人的好坏判断非常分明。她愿意让你护卫,至少承认你是一位好朋友。”
“嗯,我也当她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谢云书先是郑重颔首,旋即又复不解,道:“林堡主专门提这一点是为什么?”
“因为小如儿认可,我才会对你说下面的话。你,有听她提过韩仲晰这个人名吗?”
“嗯……知道。忆如前一两年偶尔会挂在嘴边,每回从苗疆探访阿奴前辈回来,都会抱怨没见到韩仲晰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不过,如儿或许没对你讲过,韩仲晰可能与被逍遥诛杀的混天魔尊的血脉有关。”
林天南板着脸道:“逍遥这事处置得不妥,就算收养韩仲晰,也不该让他幼时常年与小如儿玩耍。果不其然,前两年如儿与韩仲晰受人煽动,前往女娲遗迹,险些受人暗害。而韩仲晰也在那之后,暴露了魔族元神侵附着血脉的事实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其实,谢云书对这事知道的更清楚。因为一切的罪魁祸首,正是他便宜义父魔翳的外甥——夜叉王龙溟。
至于韩仲晰,则是李逍遥从白河村救下的孤儿,来历身世成迷,实际却已被混天魔尊亲子伐天元神附体。
那时龙溟假扮算命先生,在李忆如身上留了印记,追踪她到了女娲遗迹,双方爆发了一场战斗。
而参拜女娲遗迹那一次,龙溟正是为了试验李忆如的女娲力量,究竟觉醒到了什么程度。
结果李忆如灵力浅薄不提,反而导致韩仲晰激发了魔族血脉。龙溟自己则被李逍遥出手赶走,算是碰了一鼻子灰。
不过,谢云书倒没什么人魔之别的想法,自然而然说道:“那,前辈的意思是?”
“小如儿日渐长大,能有旁人陪伴,淡忘韩仲晰的影响是最好不过。”
林天南道:“不论如何,她亲生娘亲的宿命,就不该在她身上延续下去。”
“呃……”
平心而论,李忆如算是善始善终,平稳无波地渡过了一生,除了为给小蛮续命耗尽神力短命,没有任何不幸。
但,谢云书此刻见林天南说得严重,不由开始了深思:假如有机会的话,是不是该设法让李忆如活得更久一点?
不清楚谢云书的心思,林天南接下来的话却格外合乎情理,继续自顾自说道:“为人长辈亲友,哪里有将晚辈往火里推的?”
谢云书就事论事道:“这道理我明白,所以李掌门前两年才把韩仲晰送到苗疆。不过,距离产生美,让忆如印象中的韩仲晰日益美化,说不准会起了反效果。而她当时还年幼,其实没有什么男女之情。”
“这?”
林天南闻言一怔,欣慰道:“旁观者清,不愧是夏侯家的年轻俊杰,果真江山代有才人出。”
“前辈谬赞。”
“但,我还是希望你多陪一陪忆如,淡化韩仲晰的存在。作为交换,我可允准你一个请求。”
靠,当年林天南你急着嫁女儿,现在反而不让外孙女早恋,这世道怎么就变了呢?
谢云书一寻思,他这不就成强拆男女主,然后还要横刀夺爱的大恶人了?
他是那种人吗?
想要他谢云书做这种违心的事,那可得多下点本钱!
不,假如不提要求,才会让林天南怀疑他不尽心尽力吧?
“我懂前辈的意思,但我只能看着办。不过,要求就算了,晚辈宁可前辈指点一二。”
“指点……哈,想我江南林家的绝学,可非庸人能够得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