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当时他和孩子需要活命,活着很多时候比什么都重要——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,可是落到他孩子的头上时,这个真理跟她无关,如果孩子的命运最后被黑帮掌控,他到希望他和孩子那个时候在沙漠里就死去。再者,他也不想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,他到愿意死在广阔的天空下,广袤的沙漠之地,到是不错的墓地,不禁后悔JK帮的人救了他,最终死在这个黑暗臭气熏天的地方。
——有时候,死亡是一种救赎,比活着有意义。
李阳光才一岁三个月,是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孩子,JK帮把她像训练动物一样,想她成什么样的人,都能随他们的心意。
随他们的心意……不就是随便摆弄他的女儿吗?
想到这里,他的心一阵绞痛,女儿的人生会似木偶一样被JK帮牵制……这是不可挽回的罪愆,他马上要死了,他还能为女儿做什么呢?只能看她的运气了,能否顺畅如意地过完一生。这样想来,女儿若是还活着的话,还是有机会过上充满阳光的生活,这样积极地想,那颗矛盾之心又得到了些微安慰。
他瘫软地坐在地上……满脑子都是女儿是否还活着的疑问!
3
昨夜,整个天空没有消停过,电闪雷鸣,狂风大作,滂沱大雨。
似乎是上天对地球在愤愤发怒,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。
Emma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,整夜纹丝不动地跪在一栋叫矿主之家的独栋别墅大门前。
别墅里面到了后半夜,除了门灯亮着外,里面的一片漆黑,显然别墅的主人到点就睡觉了,房门紧闭。
Emma被瓢泼大雨袭击着,闪电和雷声就像是不停歇的鞭炮爆炸,刺激着她的视觉和听觉。肆虐的大风,就像是看不见的恶魔之手,几次差点把跪着的Emma重重地推翻在地。Emma是一个执着顽强的女人,为了她的诚意天地可鉴,她跟风作着斗争,不可以让风吹倒她,不然在请求头领彼得·卡斯特拉诺放了李丙笃这件事上,因为稍微的松懈,就会导致求情失败,最终李丙笃命丧黄泉。她不远处的一棵高杉,树间被风折断,擦身掉到她的身旁,她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子,稳如磐石,一副有谁朝她丢炸弹,她都不会动一下。
她这是拿着自身性命在为李丙笃求得头领的宽恕,如果头领说杀了她,换得李丙笃的性命,她都会愿意。只是彼得·卡斯特拉诺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。
白天的时候,Emma固执地决绝地跪地向彼得·卡斯特拉诺发誓,只要他放了李丙笃,她会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JK帮,从此忠于JK帮,不会有二心。
彼得·卡斯特拉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后,轻浮笑道:问“你是要靠你的美色留住他吗?但你没有做到,他带着孩子逃跑之前,你掏心掏肺地为他付出,最终他还是没有因为留恋你而留下来,而是冒死深夜逃走!”
Emma挪动膝盖,虔诚地跪到彼得·卡斯特拉诺的脚边,“我年纪大了,美色已经没有那么诱人。再说,用美色诱惑男人,我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事。你放了他后,我想我的诚意和帮派的威信,以及头领你的恩赐,能顾感化他的。我会尽心尽力开导他,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JK帮。李丙笃自己吸取这次的教训,也会改变想法,忠于头领和JK帮的。”
彼得·卡斯特拉诺觉得她说的极其幼稚,冷笑地甩给他一句,“你照顾好李丙笃的女儿即可,他的女儿我会好好训练,让她成为JK帮有用的人,也算是为她爸爸背叛JK帮赎罪。李丙笃这次必须死掉,我眼下需要处决一个背叛者,警告有萌生二心的人。”然后飘然地进了别墅,在用人的伺候下,换上轻装,点上烟斗,翘起二郎腿,享受家的宁静。不出……一点也不宁静,Emma在门外提着嗓门哀求的声音,简直让他烦透了。
“头领,你若不看在我前夫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——放了李丙笃——让我有机会调教一个像我前夫一样忠于你和帮派的人,我就在你家门前长跪不起!我坚信李丙笃是可教之人。”
——聒噪的哽咽声,说到关键处,还泣不成声!
要不是Emma的前夫对帮派有功劳,彼得·卡斯特拉诺会拿着枪出去哄走她,竟然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亚洲佬,跪在他家门口,让他不得安生。不过,他不得不承认,Emma非常诚挚,如果他是心软之人,怕是会出去双手扶起她,承诺放了李丙笃。
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,决定了的事,是不会轻易做出改变的。
彼得·卡斯特拉诺戴上耳塞,Emma苦口婆心的哀求声就传不到他耳朵了,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到点吃饭睡觉,好像大门外蹲着一只看门狗,今晚有些不够安静而已。
翌日,别墅的女用人推开门看Emma浑身湿透地跪在门前,似石雕,那副狼狈的样子,用人都看不下去,可她又能说什么呢。那时,狂风暴雨已经完全停下来,整个世界似乎被洗过一样,清新怡人。唯有消沉的Emma看起来甚是凄凉,平时的高傲美丽不见了踪影,脸上的脂粉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,使得脸似破败的玩具不堪入目。
用人把Emma在门外跪了一夜的事情,告诉了刚起床的别墅主人彼得·卡斯特拉诺。
彼得·卡斯特拉诺眉头紧蹙,表情怪异,用人读不懂他是在愤怒,还是被Emma的执着感动。
彼得·卡斯特拉诺身着灰色的睡袍,慢腾腾地从他卧室隔壁办公室的藤椅上站起来,看也不看一眼奉早茶给他的用人,出门去了。
彼得·卡斯特拉诺出门看到昨晚被风吹雨打的落魄的不成样子的Emma,不禁面部肌肉紧绷。双眼焕发着异样的光芒。
Emma她耷拉着脑袋,纹丝不动,似死了一样,有人来,她都好像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