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梅娜本想问问关于郑少凯的事,她还没有开口,东如住持又下逐客令了,“如果你没有事的话,请你离开吧!”
蒋梅娜不情愿地欲要离开时,东如住持叫住了她,“感谢你替少凯办事,你等我一下,我给你一点酬劳吧!”
蒋梅娜连忙摆手道:“帮助郑少凯,是我应该的,你不用给我什么酬劳。再说,这又不是多难的事,我只是替他跑跑腿。”想着东如住持亲切地称呼郑少凯为“少凯”,想必他们是亲近的人,于是追问道:“东如住持,能告诉我郑少凯的情况吗?我很想知道他现在在那里?”
东如住持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,自顾朝漆黑的书架走了去……
唔……看来这个和尚不善言辞,应该说他没有把她放在眼里,压根儿就不想告诉她郑少凯的状况。
东如住持在书架旁边的箱子翻找东西时,蒋梅娜猛然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,只剩下皮囊,轻飘飘的,欲要飘上天,接着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知觉时,还感觉眼前有星星在闪烁……
4
浴室的莲蓬头下密密麻麻像细线一样的水珠,在天花灯的照射下,连绵地滴打在男人结实的身上。男人一动不动,任凭水线温和地从他身上滑过,粗大的汗毛上凝结着水珠。男人不是在冲洗身上的污垢,而是疲乏。他一手撑在白亮的瓷砖上,半晌不能进入洗澡的状态,只是任意水线扑向他的身躯,带给他的清爽感……
不,不是清爽感,是身体贪婪地对某种物质的渴求,让他没有心思洗澡,他必须让那种物质侵蚀他的身体,他才能放松。可他的灵魂,对自己说了无数次,他应该用自己的意志阻止这种物质对自己的侵扰,可他从来没有做到过。
男人关了莲蓬头,拿起黄色浴巾擦干头上的水,然后把浴巾裹在身上,来到客厅,坐到沙发上,把双脚抬放到玻璃矮桌上,但马上好像想起了什么,收拢腿,从玻璃桌的屉子里,拿出一个漆黑的考究瓷制盒子,打开精致的盒盖,里面浅棕色的粉末,是加了稀释剂的HLY。他从玻璃桌上拿起那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,麻利地卷成筒状,用筒口从盒子里挑了一些粉末,贪婪地吸食起来。最后展开人民币,伸出舌尖把沾在纸币上的残留粉末,仔细舔进嘴里,生怕浪费了。
接下来,他精神多了,不像在莲蓬头下洗澡的力气都没有。每次毒瘾发作后,他就会心烦意乱,有气无力,简直就像一只走投无的气馁猎物,散发着让好心人怜悯的堕落气息。
药效发挥后,他嗨到忘记了这个世界,只记得自己的名字,还有他那令人羡慕的职位。
他叫袁九斤,他那没有文化的父亲不认字儿,非常随意地给他取了这个名字。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闹饥荒,他生下来竟然有九斤,羡煞旁人,所以他父亲索性就叫他袁九斤了。之后才发现这个名字,是多么的招人注意,所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九斤后,都他ta妈ma的会问上一句,他是不是生下来时体重有九斤,所以才叫袁九斤。为此证明他没文化的父亲取名字时,使用了大多数都会想到的套路,所以才他ta妈ma的都知道他取名九斤的原因。这个该死的名字,虽然不新颖,平常的像路边的野草,但他的命运,却令很多人新奇、膜拜。他有一个让无数普通人稀罕的职业,用中文说,叫船长,英文叫Ship Master,是船上拥有航行执照中最高阶的航海指挥官。
最高阶……这个词语代表着权力!
在海上航行时,他作为船长能代表官方机构,使用该机构的权力。正因为他有大家比作chun药yao的权力,他ta ma的被人羡慕不已。羡慕他的人,都他ta妈ma是傻×。
权力是chun药yao,这他ta妈ma的根本算不了什么!吸食,或者注射一管让人嗨翻天的毒品,那他ta妈ma才叫一个爽!权力这种人人向往的鬼东西,永远也比不了带劲的毒品。毒品能给人冲向云霄的快感,权力只会让人心累地装模作样!
所以,他鬼迷心窍地选择毒品为伴……
由于他有了欲罢不能的毒品伴侣,他和妻子离婚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令人艳羡的船长,欠了一屁股还不完的债,他ta妈ma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。还有什么赚钱方式,是让他不敢尝试的呢!他要为他的毒品伴侣铤而走险赚钱,不然他就会失去它,让自己难受的如同被人火刑。
他负责的船只是从中国到加拿大的中加航线。海关人员以为像他这样有权力的人,是不会违法乱纪的,所以每次过海关时,不会对他仔细检查,都是例行公事地随便搜查他一下,若他要动歪心思走私一点东西,是很容易逃过他们的盘查的。
他是中加航线船只上的老大,且时常开船到加拿大,卖HLY给他的药头盯上了他,主动找上他的门,让他帮着带毒品出境去加拿大,然后给他丰厚的佣金。他ta妈ma的……这真是一个好活儿。这五年来,因为他帮着贩卖毒品的组织带货到加拿大,顺利逃脱海关的盘查,让他有钱还债和买毒品。
这个赚快钱的好活儿,他要继承发扬下去,直到毒品侵蚀到让他灵魂都腐烂了才会终止。他对毒品的依赖,永无止境,看来只有他那天死亡了,他才能跟毒品说再见。他所谓的终止,也就是死亡。
他ta妈ma的……让他带毒品到加拿大的神秘秃头小丑说,他们的HLY是精心改良了的,吸食过量不会导致死亡。不过,这种说法是暂时的,究竟会不会导致人的死亡,还在试验阶段。不过他们相信,不久他们就能研发出真正不会导致人死亡的HLY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