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吸了一口气,游离不定的视线好像被成凝壹的目光一下吸了过去……
天呐……周家的女主人竟然一直盯望着她?好像势必要把她看穿,才会罢休。
可疑……为什么她的目光就像胶在她身上了,不曾移开过呢?周家正室太太为什么要如此关注她呢?
林娇看林雅意面色如土,碰了碰她,问道:“雅意,你怎么了?”吓得她把红酒都洒到自己身上了。
成凝意看她这样狼狈,竟然还朝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笑,对成凝壹很敏感的她,看得一清二楚。
林娇连忙拿毛巾帮她擦身上的红酒,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林雅意支吾道:“没……没事。”然后起身又要去洗手间。
成凝壹的目光就像跟踪器的信号,自始跟踪着她,她要正要消失在去洗手间的拐角处时,周天路碰了碰成凝壹,“凝壹,你怎么又发呆了,自从去年你生日过后,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在重要场合,你总会走神,不像以前大方自在!”
成凝壹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可能是我去年过了生日,又老了一岁,整个人变得迟钝了吧!”
周天路道:“呵……你也真是会揶揄自己!”
……
在洗手间门口,林雅意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,惊恐地抬头一看,原来是任原,连忙抱歉。任原只是带着笑意看着她,没有答话。林雅意只好迈着小碎步进了洗手间,试图把白色裙子上的红酒洗掉。
林雅意出来时,任原还在等着她。
林雅意红着脸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任原答道:“我爸爸和周家老爷子是很好的生意伙伴,近来我爸爸腿脚不便,我替他来给老爷子送生日礼物。”
林雅意点了点头,说道:“哦……是这样呀!”然后要离开。
任原拦住她的去路,说道:“我专门在这等你出来的。”
林雅意受宠若惊道:“有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任原虔诚道:“再次遇见你很高兴,想跟你多说几句话。”
……
林雅意的双手在裙子身上摩挲着,害羞的不知如何回答他。
任原打破尴尬道:“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,好象没什么话题。我来找个话题吧,你的衣服很漂亮,就算泼上了红酒也很好看。”
林雅意尴尬地摸了一把泼了红酒的地方,“是吗?很好看吗?”
任原道:“这款裙子是去年香奈儿的新款。”
林雅意苦涩地笑了一下,道:“我这款裙子是山寨的,不是真货。”
成凝壹这样的富贵女人不喜欢她一个小护士穿真的香奈儿,林雅意偏见地认为今日周家的客人跟女主人是沆瀣一气的人,都看不惯她这样的底层人——穿得起奢侈牌子的衣服,所以就随口这样回答了,其实更多是对成凝壹可怖的声音的敬畏。
任原看着她的衣服说道:“不是山寨的,是真的香奈儿。要知道我是服装设计师,对世界品牌服饰的动向很了解的。”
林雅意鼓了鼓腮帮,说道:“哦……这样啊!看来你很有眼光!”
任原说道:“你的气质很适合穿香奈儿!”
林雅意看周悟凡牵着杨扬,穿梭在客人中间谈笑风声,不禁思绪一阵混乱,敷衍地答道:“哦……这样啊!”
任原道:“我看你好象有心事?脸色也不是很好,是病了吗?”
林雅意竭力不让自己失态,答道:“没……没有,只是觉得有些闷。”
任原摸了摸她的额头,说道:“好象发烧了呢!”
林雅意看他不经自己允许,就跟自己有肢体接触,不禁神色慌张,支吾道:“我……我没事的。”
任原建议道:“你的脸色那么不好!我带你出去兜兜风,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也许就没那么闷了!”
林雅意本想拒绝,但看周悟凡拉着一个女人自顾快活,丝毫不顾她感受,心都凉了,情不自禁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他们来别墅的露天停车场,任原开了一辆红色M牌轿车,林雅意等他倒车到路上时,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去兜风,心里总牵挂着周悟凡,随口跟答应跟别的男人出去,总觉得对他很亏欠,可是呆在他身边,他对她视而不见,令她心如刀割的滋味也不好受,她正矛盾地陷入沉思时,任原从车窗伸出头来,问道:“想去那里?”
林雅意从小心情不好时,都会选择游泳来忘记烦恼,说道:“想去游泳。”
任原满足她要求道:“我们去城郊的丽山山庄,那里既有温泉又有游泳馆。上车吧,我这就带你去……”
林雅意微微地点了点头,打心底不情愿地离开周悟凡,而跟另外的男人出去散心,但还是不可控制地开了车门,准备坐上副驾驶,她的头刚伸进车门里,一声像发自地狱的恐怖之声,撅住了林雅意。
“你先别走了,林小姐,我们好好聊聊!”
成凝懿像幽灵一样,降落在林雅意的身后。
林雅意回过头,惊道:“周太太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成凝懿对任原说道:“你虽然是我们周家的客人,但我还是要说句不客气的话,你安心回家睡觉吧!你看上的这个女孩,我有很多话跟她说,他怕是没有时间跟你出去约会。下次有机会你再约她吧!”
任原看周太太一改往日的和蔼,冰冷地跟他说话,好像突然被人从头顶泼了一捅冷水,话虽然听起来通情达理,但总觉得带着刺儿!估计是周太太对林雅意有什么意见,才那样冷酷地说话吧!
林雅意本来因为周悟凡对她一会冷淡一会亲密,让她患得患失,很是烦躁,跟任原出去走走,只是稀里糊涂地随口答应,内心不是十分愿意,眼下她好奇周太太竟然要跟她单独说话,于是叫任原先走,下次再约。
任原无奈,只得先开车离去……
等任原上车走远,林雅意失神地回头望了一样眼放寒光的成凝懿,心上一颤,刚才在客人面前表现温婉的贵夫人,不知为什么单独面对她的时候,像要就地处决似地望着她,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