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欣道:“他现在正着手买私人飞机,游艇和一个小岛,正式过他的富裕生活,当然前提是把我消灭掉。他深知女人的嫉妒心,他怕我嫉妒他娶了别的女人,而报复他。”
罗菲道:“你说出的真相,听起来不寒而栗,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你的处境和你的经历,现在说说你鱼死网破的计划。”
方欣从她手拿包里拿出拳头大小的一个红色的笔记本,递给罗菲,“这里面有我所讲的故事,不……这不是故事,是事情的真相。本子上有实施计划的人物的详细介绍,关于他们现在的行踪和现在从事的职业,都在上面,方便你调查他们作恶的证据。他们完美地实施完了计划,眼下过着富足的生活,你去找他们,找到他们具体犯罪具体证据,把他们丢进监狱,这也是你做侦探的使命。”
罗菲道:“你可以直接找警察的,为什么要在旅馆演那么一出戏,找一个你心中所谓的聪明人,帮你实施鱼死网破的计划?”
方欣道:“我处心积虑地去旅馆留言和放有暗语的鸡蛋,是为了试出一个比司正还聪明的人,把司正那么狡猾的人,送进监狱。虽然我把整件事都说给你了,但你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们所做的坏事,还是制裁不了他们。他们如此奸诈,没有一个比他们更聪明的人,会制服不了他们。”
罗菲道:“我明白了,接下来就是我得去帮你寻找他们犯罪的证据,把他们丢进监狱,实现你的鱼死网破的计划。你说你也杀人了,你是要去自首吗?”
方欣寂寥道:“我不想再进监狱,监狱就是地狱,要不是我坐牢的两年想着我出来后,就会变成富人,我会在里面郁闷而死。杀了李花后,我觉得很是对不起她,我应该为她偿命。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,我想回去看看他们,等你把司正那个家伙丢进监狱后,我会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,算是为我杀掉的人谢罪。我让你监督我,我会在适当的时候,结束自己的性命,所以请求你不要报警,让警察抓走我。”露出祈求的眼神。
罗菲顿了顿,说道:“你放心,我会找信得过的警察和我一起,找到司正犯罪的实际证据,让他和他的同伙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方欣起身道:“我要回家看看我的爷爷奶奶去了。”把这一切讲给罗菲听了之后,她好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,走的很从容,很轻松。
罗菲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,直到公园角落的树林隐去了她的身影,他才回神过来。
罗菲抬头望了望落日的余晖,一种莫名的凄凉感涌上心头,见惯死亡和悲剧的他,自认为习惯了世间这种阴暗的存在,不想今天听了方欣的讲述,惊悸难抑,若不是参与隐秘杀人的方欣说出事实的真相,那些冤魂会随着时间的变迁,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,被历史忘却。
罗菲突然身子一抖,不知是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,还是因为猛然听见一声刺耳的沉闷之声,让他倏地从沉思中猛地回过神来,似正熟睡的婴儿,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。
顾云菲得意道:“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些,我就拍了你肩膀一下,就吓得差点缩成了一团。”
罗菲做了一个让她不要出声的动作,让她静听。
安静。
他们周遭像常年无人光顾的地窖一样安静。
罗菲警觉道:“你刚才拍我的时候,有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吗?像开香槟的声音,又像是气球爆破的声音,还隐约伴随着人的一声惨叫。”
顾云菲环视四周,说道:“我没有听见那样的声音。”
罗菲紧张道:“不……我感觉有事。”然后朝方欣离去的方向追去……
顾云菲看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,绷紧神经地紧跟在他身后。
罗菲心不在焉地问道:“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?”
顾云菲道:“看你这么久没回旅馆,怕你出事,就跟了来。我看你和女人接上头了,就躲着没有出来打扰你们,看女人走了,我才出来见你的,她都跟你说了什么。”
突然,罗菲看到前面茂密的竹林里有一团东西在蠕动,立忙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手势,他赶忙走向蠕动的那团东西,发现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大个子男人,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血流不止的左小腿,咬牙忍受着疼痛,试图把一个段尖的一尺多长的竹子从小腿里抽出来,竹棍穿透了他的小腿。男人不远处血泊里倒着方欣的尸体,额头上有一个小洞,显然是子弹之类的东西打穿了的。
罗菲用断定的语气说道:“你是司正,你杀了方欣?”
男人狡黠地笑了一下,双手捧着血淋淋的小腿,毫不隐瞒地说道:“我是司正。”
司正痛苦地望着罗菲,然后一咬牙把竹棍从小腿里抽出来,血液喷泉一样喷出来,虽然看起来他很痛,他咬紧牙关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罗菲道:“我送你去医院吧!”
司正道:“我看你是想送我去监狱吧!你肯定以为我杀了方欣,你要相信我,方欣不是我杀害了的。”
男人试图站起来,但站不起来,罗菲上前扶他起来时,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口径的手枪,对准罗菲的脸,命令道:“让你身后的女人,马上弄一辆车给我,否则我会打爆你的头。”
顾云菲是警察,面对此种情况,她知道怎样处理,为了控制现场,她故意表现出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,慌张地连连请求他不要伤害人,声音颤抖地说,她马上去给他找车来,她会把她自己的车给他使用。
司正吼道:“快去。”额头满是汗水,显然小腿被竹棍戳穿的洞,让他撕心地疼痛。
顾云菲装作受惊不小地从司正身边经过时,迅雷不及掩耳之时,她的手掌用力地砍向他握枪的手臂,手枪掉到了地上。罗菲乘机上去踢到身体受伤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司正,加上顾云菲在警校学过几招,他们轻易把司正制服了。
罗菲道:“司正,方欣费尽脑子,要找一个聪明的人,找出你谋杀人的证据,占有人财产的把柄。之前你杀人不见血,不容易找到证据,我正愁如何找到你犯罪的证据。今天你杀了方欣,这铁铮铮的证据,足以把你送进监狱,让你为死去的人偿命。”
司正咧嘴道:“我是司正,我是聪明的司正……你觉得我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吗?方欣不是我杀的。”
罗菲道:“方欣体内的子弹,肯定是你手枪里的,就这点可以证明你就是杀她的凶手。”
司正道:“她脑袋里的子弹确实是我这把手枪里的,但不是我开枪的,是她自己开枪的。我到处找方欣,终于今天在这找到这个犯了错的女人。她知道我带她回去,会秘密处决她,会让她的尸体让人都找不到,于是她趁我不注意,用那尖的竹棍捅穿了我小腿,等我痛的不能自己时,她知道我裤兜里别有一把自动手枪,她掏出来,在我们争抢中,他故意把枪口朝向她自己,开了枪。”
罗菲痛惜地望了一样方欣的尸体,说道:“她现在只不过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爷爷奶奶,你为什么一直不放过她,她究竟犯了什么错?”
司正道:“她从监狱里出来,知道我有了新欢和儿子,她竟然试图要毒死他们,我不得不找机会处决她,今天找到她时,她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我的手掌,于是用这种方式死掉,来嫁祸于我,把我出卖。”
罗菲道:“不可信……她恨你背叛她,为什么不直接开枪杀了你呢?”
司正绝望道:“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傻,要朝自己开枪!”
罗菲道:“你谋划的‘四季谋杀’那么缜密,我正愁找不到你犯罪的证据,这起谋杀案,足以让你判死刑了,我会和这位警察小姐做证明。”
罗菲望向顾云菲,说道:“我们先带他去医院包扎好伤口,把他交给当地的警察,然后我们回桃花山庄去了。我得回去看看园丁给我山庄周围种的桃树,我满意不满意。”
7
顾云菲和罗菲走在刚刚种上的大片桃林间,说道:“司正说是方欣自己开枪打死自己的,好像不是在说谎,看他神情和语气,他说的是真的。司正谋划‘四季谋杀’那样小心翼翼,我想他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开枪杀人。”
罗菲道:“我知道他不是在说谎。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顾云菲拉着桃树上的枝子,问道:“从何说起?”
罗菲道:“方欣阴差阳错地找到我的初衷,是希望用我的智慧,找出司正一伙人犯罪的证据。既然司正犯下了如此缜密的谋杀罪,我不想多花时间去找证据了,就以他谋杀了方欣,让警察去处理他吧,顺带让他把他在”四季谋杀”计划中欠下的人命也还了。”
顾云菲道:“既然方欣那么恨欲要杀她的司正,为什么她不直接枪杀了司正?而要杀了自己?”
罗菲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应该有两个原因:一是,她说她也杀了人,不想再进监狱,只要让司正下地狱,她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向她杀死的人谢罪;二是,她用司正的枪杀了自己,知道他已经受伤,一时不会逃走,料想我听到枪声,会跑去看案发现场,当时情形会让我相信是司正杀了她,我会向警察证明司正杀了她,这样算是把司正推向了地狱。她自己了结生命,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,以死向她杀的人谢罪。”
顾云菲感叹道:“方欣可以选择悲壮地死亡,为什么就不能悲壮地好好生活呢?我们每个人的一生,无论是平庸,还是卓越,不都是经过磨乱悲壮地度过了一生吗?”
罗菲扶着一棵桃树,踩了踩新挖的泥土,说道:“我看着这片还没开花过的桃林,让我想起了周媚儿,为了爱情,她悲壮地死去了……”
顾云菲撇嘴道:“看来我不该说‘悲壮’这个词儿,又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。”
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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