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九安挺担心铝锅里的猪蹄会糊锅底,她特意掀开铝锅盖,用勺子稍微拨了一下猪蹄以防猪皮粘锅。
氤氲的热气扑向陆九安的脸庞,眼前的她,在秦守一的眼中,美得如梦似幻。
“咦?你来了!”
陆九安一抬眸,就看见秦守一,想着他前世的凶神恶煞、不择手段,陆九安的身体还是莫名涌起一抹恐惧。
秦守一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陆九安压下心中的恐惧,轻笑着解释道:“我家在重新打灶,我临时搭了一个灶炖汤。”
秦守一:“炖的什么汤?”
“花生猪蹄汤。”陆九安指着一旁的椅子,小声道:“你别站着,坐着慢慢聊。”
秦守一坐到距离陆九安不远的一把椅子上,他看着陆九安和自己聊天时,也没有忘记织毛衣。
心里不屑地想到,在岛国谁还织毛衣啊,人家都是机器织了。
手工织的毛衣,哪里有机器织的款式新颖质量好。
陆九安织毛衣的速度很快,两根毛衣针在她的手上变得十分听话,直把看得秦守一眼花缭乱。
“陆九安,我叫秦守一。”
陆九安纳闷地想,禽兽一?
背叛祖国的人,不是禽兽是什么?
“你名字起得真好。”
秦守一听姑姑秦玉兰说了,说陆九安没有小学都没有毕业,也就没有在陆九安面前显摆自己的文化,他特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似的,亲亲近近地说道:“你和我的名字中,都有一个数字,这就是缘分呐。”
陆九安满头问号地看向秦守一,心道:这人到底什么毛病?
她一根红苗正的五好青年,才不愿意和这种欺师灭祖、叛国人渣有什么特别的缘分。
“那全国和你有缘分的人太多了。”
秦守一见陆九安和自己说话时,依旧还在织毛衣,更是好奇地问道:“你***时有什么爱好?”
“做菜,算不算?”
秦守一闻着铝锅里猪蹄飘出来的香味,便会心一笑道:“当然算,那我可以拍你所做的美食吗?”
“有的可以拍,有的不能拍。”
秦守一问,“为什么?”
“万一你偷走了我的方子,怎么办?”陆九安适时的恭维着秦守一,“虽然你有可能不会真的做这样的事,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,哎呀,我这么说,你应该不会介意吧?”
“不会。”
秦守一自带一种名为“一见钟情”的滤镜。
陆九安说什么、做什么,都足以让秦守一将其美化。
两人之间的闲聊,也十分融洽。
陆九安并不知道秦守一真实身份,他的穿着打扮在这个年代,极为时髦。
手里拿的相机,是岛国的佳能相机,什么型号陆九安认不出来,但在这个年代,买国外产品需要外汇券不说,价钱也是天价,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。
“我能看看你的相机吗?”
“可以。”
秦守一大大方方地将相机递给陆九安。
陆九安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机,仔细打量着相机,问道:“买了相机,是不是还得要买胶卷啊?胶卷好买吗?贵吗?”
秦守一只当陆九安现在就在畅想自己拿到相机后如何使用了,优越感十足道:“价格不等,便宜的可能在20块左右。”
“这么贵?”陆九安震惊片刻后,又无不遗憾道:“那我岂不是有了相机,也买不起胶卷,果然这种高端玩意儿,就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消费得起。”
陆九安的这句话,惹得秦守一哈哈大笑。
他极为爽快道:“那我到时候给你留一卷胶卷。”
“可是,你留胶卷给我,我也不会洗相片啊!”陆九安连忙将佳能相机还给秦守一,窘迫中带着一股胆怯道:“相机还你。”
“你可以自己试着拍一张相片。”
秦守一从陆九安的这种行为中,就已经断定陆九安是一个穷人。
对于这种穷人,秦守一只需要砸钱。
任何穷人都无法抵御金钱的魅力。
他笃定地相信,陆九安也不会是例外。
“可以吗?”
秦守一指着快门道:“这个是快门,你试试。”
陆九安重新接过相机,装作很小心,又很笨拙的样子托举着相机,将镜头对准秦守一的脸庞。
“快门是不是按一下就行了?”
“是。”
就在秦守一以为陆九安所拍的第一张相片是自己时,陆九安将镜头对准走进小院的谢蕴宁。
“谢蕴宁。”
谢蕴宁本能的朝陆九安看了过去,就在二人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,陆九安轻轻摁下快门。
“九安,你怎么起来了?”
谢蕴宁大步流星地走到陆九安的面前,他动作极粗鲁地将陆九安手中的相机夺了过来,往秦守一怀里一塞,然后就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陆九安就进了卧室。
“相……相机……很贵的……”
陆九安没有挣扎,而是任由谢蕴宁将自己抱回到卧室,轻放在床上。
“九安,你好好听师父的话,要乖乖卧床静养!”
“可是,师父说,我可以……”
陆九安话音未落,谢蕴宁就拉过被子,盖在陆九安的身上。
陆九安有些哭笑不得地一把摁住谢蕴宁的手,无奈解释道:“师父说,我只要不做重活、不剧烈运动就行了。”
“真的?”谢蕴宁不相信地问,“那我去问问师父。”
陆九安瞪大眼睛,娇嗔道:“这样的小事,你竟然都不相信我!我生气了!”
谢蕴宁伸手轻轻捏了陆九安气呼呼的小脸,清洌的声音中带着轻快的笑意道:“我不是不相信你,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。”
“天大地大,我是孕妇,我最大!”
陆九安如一朵娇花似的,在谢蕴宁的眼眸里,徐徐绽放。
“谢蕴宁,我的身体重要,我的心情也同样重要呀,我要是天天关在屋里,我会不开心的,我不开心,小花生也会不开心的……”
谢蕴宁坐在床沿上,握着陆九安的手,含笑妥协道:“那咱们听师父的?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
陆九安伸手一把拉过谢蕴宁的手臂,绯红的唇凑到谢蕴宁的耳畔,低声呢喃道:“谢蕴宁,我以前听牛棚里的那些爷爷奶奶们说过,说以前岛国人就喜欢拿着相机以科研或是旅游的名义到处拍照,你说,外面那位会不会也是这种人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