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,欢迎光临读趣网!
错缺断章、加书:站内短信
后台有人,会尽快回复!
  • 主题模式:

  • 字体大小:

    -

    18

    +
  • 恢复默认

国公爷本来正忙着,对这两个不争气的孽徒谆谆教诲,房内大步走进来两人,顿时也是惊了一跳。

说实话,天子圣驾能亲临府邸,若换做其他朝臣,那绝对是光耀门楣名留青史无上荣光的大好事,哪怕将来脑袋一歪去了地府,也足以在阎王爷面前吹嘘上两天两夜。

可对他王老爷来说,却并不感到多么受用。

暂且不论,一大堆繁琐得近乎严苛的君臣之仪,稍有疏忽怠慢之处,御史台那群成天闲得抠脚、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言官,就得张牙舞爪哇哇叫……

整个府邸从上到下,恐怕就连墙壁缝里的蚂蚁,都得瑟瑟发抖随时候命。

实在麻烦得很!

而且对于眼前这位景隆皇帝,他心中也并不多么待见的。

至少,自己从来都不觉得,这辈子能跟他尿到一个壶里去。

可当他目光停留在皇帝身后这中年男子身上,却又一下子怔住了。

虽是第一次相见,可但凡脑袋没长在屁股上,又如何不能瞬间猜出对方的身份?

放眼整个大康王朝,能穿着这一身绣五爪金蟒的袍服,还能如此亲近地跟在皇帝身后招摇过市的……

除了几个早已被勒令前往封地就藩,没有天子诏令不得归京的皇子,那就只可能是大名鼎鼎的赵王爷赵衡了。

其实举家迁来京城,自遇上那位裤裆不带把的翩翩“赵公子”之后,私下对这位当朝一品亲王,也多少了解过一些。

扪心自问,或多或少有些佩服。

作为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虽以北方赵地为封号,可早在先帝时期,那也是朝野上下一号响当当的人物。

文能吟诗作赋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尤其写得一手好字,堪比大家。且颇有经世治国之才,曾执掌户部兵部,颇有一番作为。

甚至毫不夸张地讲,昔年先帝昏聩无道,朝纲不振,再加连年天灾,各地民变四起,北有虎狼庆国大举进犯……

若不是这位赵王爷当机立断,堪称扶大厦之将倾,大康王朝恐早已换了姓氏,或者只能迁都南下偏安一隅,从此一蹶不振。

武能统御万军,战场之上所向披靡。

先帝时期,也曾先后三次,临危受命执帅印虎符,统帅数十万大军北上,抗击庆国之虎狼之军。

虽因大康国库空虚军械老旧,且国力相差甚远,未能取得如去年居屿关那般大捷,可也连番几场大胜仗,成功阻拦庆国大军南下攻掠的步伐。

那可是救国于危难,实打实的赫赫战功。

不仅如此,据说更一身武艺高强,哪怕赤手空拳对阵五名虎背熊腰的宫中侍卫,也可丝毫不落下风。

而就在先帝末年病入膏肓,那场腥风血雨、朝中至今无人敢提及的夺嫡之争中,这位赵王爷却毅然决然站在了他这位亲兄长身后。

与当今宰辅陈无相与程老将军一道,运筹帷幄,亲力亲为策划了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宫廷剧变,活生生将先太子拽下马来,将景隆帝这位并不受宠的皇子,扶上了那张人人梦寐以求的椅子。

可更令人大跌眼镜的,就这样一位文韬武略的生猛牛人,却在几年之后,朝纲初定百废待兴之时,选择了功成身退。

毫无保留卸下了朝中一切职务,上呈了兵权虎符,彻底做了个闲散王爷。

成天无所事事,作作诗,写写字,遛遛狗逗逗鸡,或者就是在大街上闲逛。

哪怕是有附庸风雅的朝臣,登门拜访求上一幅字画,收了润笔费也是来者不拒。

哪怕是每十日一次的大朝会,会前往位列旁听,可也基本都是到点就去,下朝就走,对那些国政大事从不发表任何看法。

说实话,这才是真正令他王老爷心中佩服的地方。

屡建奇功身居高位容易,可要真正放下,难!

人心使然!

可关键是……

这位即便再无一官半职,可在朝中依然极具影响力的堂堂一品亲王,跟自己并没半点瓜葛牵扯,今天怎么也屁颠屁颠跟在皇帝身后跑来了?

尤记得当初身陷庆国梁都沦为阶下囚,生死未卜之际,皇后前往临州他王老爷府上,这货也跟着去了。

人家皇后是去探视,抚慰一番当时正怀有身孕的苏晚晴,也算彰显皇恩浩荡。

结果这货,一到了临州,便到处私下打听,他王老爷品行作风如何,有没有跟外面的女子偷偷摸摸乱搞,有没有养歌姬外宅,有没有欺侮霸凌俊俏丫鬟。

再加上昨天,天都快黑了,更是唆使自己宝贝闺女,企图把他老王骗到王府去。

难不成……当初猜测的没错?

这位贵不可言的当朝王爷,果真是有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变态恶趣味?

得知本老爷长得又英俊好看,又写得一手好诗,典型的年轻小鲜肉,便动了歪心思,想要上演一出“霸道王爷爱上我”的精彩戏码?

昨晚没能得逞,今天还不死心,所以登门来了?

刹那间,只感觉后背一股冷汗,直冲天灵盖!

可即便如此,也只能强行镇定。

越是这种事关名节贞操的时候,越不能慌张乱了方寸!

况且家中已经有个霸道王爷了,实在不能再多了!

一时间,脸色阴晴不定朝景隆帝瞅上两眼。

再扭头讪讪望向身边太子,却见这二球货,哪还有刚才面对张氏兄弟时,那副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德行?

那架势,就好像春风得意少年郎,刚在他乡遇上故知,紧跟着高中状元,又在久旱逢甘霖的时节,敲锣打鼓迎娶美娇娘……

可洞房花烛夜,猴急猴急饮完合卺酒,一挑开盖头,却只见面前穿着大红喜服的,是一个牙齿都掉光奇丑无比的八旬老太。

一下子蔫了,如霜打的茄子,缩着脑袋,眼神闪烁漂浮不定,一脸万念俱灰的绝望悲凉。

迎上慈祥老父亲那慈祥目光,更是吓得一个哆嗦。

倒是赶紧颤颤巍巍站起来,迎了上去,规规矩矩躬身施礼。

连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,支支吾吾半天,才憋出一句,“儿子见过父亲,见过四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