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生活很乏味,三点一线,朝九晚五,没有什么新意,也看到四季都变化,也有日出日落,有朝霞晚霞,风花雪月,离开农村,还是有点遗憾。要找春天,在城市里不容易找到,因为人人都差不多,看到春暖花开,也没有人笑,看到花谢凋零,也没有人哭,城里人大概都在忙于生计,没有时间悲叹命运的变幻。
春燕对齐思娜在办公室天天上网刷手机很有意见,不能当着齐思娜的面提出来,就在背后对刘小姐提意见。刘小姐说:“我授权给她的,要求她为基地购买东西,安排你来做,你做得好吗?”
“那要戴老花镜,天天盯着电脑也难受。还不如到处逛逛。”春燕说。
“对,在网上购物也要锻炼,也会降低身份 ,就是说,不管做啥工作,都要一定的特长,如果没有,做起来都很难受。”刘小姐说。
“刘小姐说得对。我们不喜欢浪费时间。想到齐思娜还没结婚,不能天天玩手机把自己给耽误了。”春燕说。
这个理由貌似说得过去,但是经不起推敲。齐思娜就是不玩手机,或者不在网上购物,也不容易找到对象。因为很多男生大概都不想找对象,了不起是为了应付一下家长,过度注重这个方面,反而有些不对劲儿。
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嫌疑。难不成春燕在打齐思娜的主意?如果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媳妇,那就找齐思娜,经过几次活动,齐思娜也对她儿子有好感。
她儿子长得壮实,大嘴巴,大头,浓眉大眼,说话粗声粗气,很有些男人味儿,不像现在的男生有的充满雌性,就是娘娘腔,或者说像是伪娘,这些男生,让齐思娜非常恶心。因为这些伪娘不是真正的男人,不知道受什么影响。就是年龄小,齐思娜要大五六岁,她儿子看起来老成,像是中年得子,继承了她的前半生的经验生下来的。
她的老公也没想到自己穷酸大半生竟然还能娶得起妻子生的起儿子,这个男人哪怕中风,也在高兴中,丝毫不觉得人生遗憾,他的满足挂在脸上,哪怕没有人喝彩,或者恭维,也能体会到有老婆有家庭有儿子的快乐。他的快乐感这么容易得到,以至于他竟然忘记了前半生的痛苦。
也许,他还没体会到什么是痛苦,在学校食堂蒸馒头打杂,也是快乐的差事,哪怕一干就是几十年,仿佛就是几天,遇到春燕这样的女人,就像淘宝淘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二手车一样开心,男人的乐趣就在这里,欲望不大,也不深,就是喝点小酒吃点花生晚上有人暖被窝就很开心,没啥追求,也没啥理想,没有啥苦恼,拿到了工资交给老婆,自己留点烟酒钱就行,因为吸烟有害健康,烟钱没有了,只有酒钱,就是酒钱,也有限量,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。因为喝酒就像赌博,看运气好坏,春燕担心喝酒如果没有喝到正宗的,恐怕喝的是毒药。这种毒药不是烈性的,是比较温柔的,不管怎么样的毒药,有的效果好,有的效果不好。
他见人一脸笑,给人的印象就是慈祥,是一个很好的中年老男人。因为已经到了中年,看相貌像是老人,因而称为中年老男人最为恰当。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,但是过上了很多男人羡慕已久的生活。他也不会甜言蜜语,不过他的笑就是一种语言,哪怕他不说一句话,也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哑巴,或者生活痛苦得很,说不出话或者不想说话,总之,他是一个很随和的老男人。对于春燕这样的女人,他的杀手锏就是听话照做,哪怕做错了,也是他来收拾善后,无怨无悔,一点都觉得浪费时间或者遗憾啥的,他的脾气性格就是这样好,实属罕见,如果冯菲菲有这样的老公,也算知足,不会折腾,机构可能更能运作良久,不会到了这个最后的阶段,意思很明确,没有什么碰巧,全是精心策划和妥善安排。
春燕的想法瞬息万变,不知道哪个是真的,她选择老公也是,看不上人,起码是城里人,有工作,人也老实本分,要稳定的收入,关键是人。
她看中了人,也看中了家庭,再说自己的条件也不算好,就是鲜花,也是二手的,作为传统男人,还是喜欢一手货。这个坎儿要越过去,要么是男人实在找不到老婆,要么是女人实在嫁不出去,稍微有点条件,都是正常的婚姻,不是像这样的。
她决定嫁给他是因为他是城里人,有私房,有工作,没有父母。父母已去世,有一个姐姐,在学校教书,姐夫是校长。凭着这个关系,他在学校食堂打杂,他的姐夫一干也是若干年,后来调至教育管理部门当官,他姐在学校继续教书,他在学校继续烧水劈柴蒸馒头,干的不亦乐乎。而春燕当时被婆婆赶出家门,因为和婆婆吵架,她落了单,她前夫是巨婴,虽说是在农村,可是她前夫就是凡事都听他妈的,不听春燕的,感觉到结婚只是为了他妈高兴,生孩子也是,生了孩子,春燕就后悔,觉得这个让他妈得逞,春燕成为了生育机器。这个让她很不爽,不爽归不爽,最终还是要见公婆。春燕的婆婆可不是一般的,而是非常优秀的。只不过被压抑了才华,看人说话啥都行,吃饭喝茶也彬彬有礼,正因为如此,她看她婆婆就觉得太严苛,就有些不自在,总是郁郁不乐。
春燕对学校情有独钟,她在乡下的时候,就在学校教书。虽说清苦,收入微薄,总比到田地里干活要轻省许多,不用下力气,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,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,下雪下冰雹啥的,和自己没关系,也不担心庄稼长的好不好,在这样的环境里,还是比较舒服的,她找到的第二任丈夫,也是在学校里工作,不过,工作地点在县城里,工作内容是蒸馒头。
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。就是说,她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。总算摆脱了婆婆的辖制,她婆婆的厉害,让她吃尽苦头,找了一个没父母的,那就少了婆媳矛盾,看看他的样子,也容易驾驭,这是理想的配偶,于是就决定嫁给他。
婚后不久就生了这个愣头青,结结实实的,虎头虎脑的,让人喜欢,算是心满意足,她老公没说的,天天笑呵呵的,她倒是现在就操心她儿子的婚事。
因为她看到现在的孩子都不愿意结婚,这个让她害怕,因为她的大儿子还没生孩子,她担心小儿子不结婚,她就抱不上孙子或者孙女,这个等于让她绝后,她可不愿意看到。这也是她看到齐思娜不谈恋爱的时候立马就生气的原因,生儿养女,就是要下一代,有了下一代,才有希望,看到自己的子孙,比什么都开心。
她的目标就是要压倒金莲,因为金莲的大儿子结了婚,生了女儿,大女儿出嫁,也生了儿子,金莲有了孙女和外孙,在春燕面前可以炫耀,因为有这个资本炫耀。这个炫耀是持久性的,只要见面,只要还在机构共事,就有炫耀的机会,哪怕一个眼神,也能看出轻蔑来,一个动作,也知道透露出骄傲,这个就是实力,是资本,是基础,是根基,这个一旦奠基,就是让春燕蒙羞,只有通过二儿子来扳回一局才行。
大儿子已经没什么戏了,结婚这么多年,没有儿女,成为事实,离婚也不可能,既然春燕离开那个恶婆婆的家,她也就没打算回去,也管不了那个家,哪怕她前夫八抬大轿抬她回去,她也不回去,只要老家伙还在,就打消这个念头。她的希望就在小儿子身上,只要小儿子争气,听话照做,谈恋爱结婚生孩子,就比什么都强。
她最恨金莲生那么多孩子,也恨齐思娜就是不谈朋友,她操心,比齐思娜的父母操心都多,只是齐思娜就是不听,或者偶尔有心动想要恋爱,拔剑四顾心茫然,不知道和谁谈朋友。
春燕担心的是她儿子学习齐思娜。有一段时间,齐思娜和她儿子打成一片,看样子,齐思娜要和她儿子有那么点意思,春燕又担心起来,总觉得儿子不能和齐思娜继续交往下去,因为齐思娜的毛病太多,最重要的,就是不尊重人。
这个是致命的。春燕未来的儿媳妇一定要尊重婆婆,当年她自己是尊重婆婆的,但是,她婆婆却不尊重她,就是看她不顺眼,总是挑三拣四,鸡蛋里面挑骨头,要让她难堪,挑唆儿子打她,她才离的婚。现在,轮到她当婆婆,就要避免重蹈覆辙,绝不挑唆儿子打媳妇,她受的教育不许可,她也常在村里培训村民性别平等到内容,教训别人,先管好自己。
有了这样的想法,她就尽量说服儿子,不要娶齐思娜这样的,她儿子有点想不通,当时,让他去谈的,也是她,现在不让他谈的,也是她。她到底想要怎么样?
关于婚姻,是大事,不能草率,春燕从柯南那里了解不少离婚的案例,也从周围亲朋好友那里了解一些,其中有不少是网友,大概都提到了现在都婚姻基础薄弱,闪婚族比较多,很快结婚又很快离婚。年轻人不结婚的越来越多,即便结婚,后来离婚的也越来越多。婚姻成为一个难题,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,以及他们的父母,像春燕这样的,当妈的强势,娶一个强势的媳妇,肯定是一场大战,而且是持久战。
春燕的目的是让她儿子攀龙附凤,能把齐思娜给办了,也不吃亏,关键是可以和冯菲菲联姻,要知道冯菲菲可是机构里的实权人物,在学校还有总公司都够得上说话,也就是说,只要她开口,就不会被驳回,或者打折的,她之所以做到这一点,是因为她有关系,有后台,有人支持,具体是哪个神秘人物支持,还真不知道。
再说春燕很清楚,想要在机构里上位,不是凭能力,而是凭关系,特别是裙带关系,血浓于水,亲戚永远是家族成员,家族机构,就要家族成员,不能让外人插手。
就像柯南,虽然有才,在机构里却没上位,因为没有关系,不是家族成员。如果春燕将自己的小儿子献上,和齐思娜拍拖,只要达到结婚的程度,那么,春燕马上上位,成为第四把手,在齐思娜之下,如果齐思娜尊敬婆婆,那么,就会让位给春燕,春燕就是三把手。在齐思娜成为她的儿媳妇之后,哪怕春燕不是三把手,也能驾驭金莲,金莲已经吓得够呛。
金莲也有一个小儿子,可惜是烂泥巴,糊不上墙,冯菲菲有意栽培他,他却总是差强人意。
冯菲菲见他大专毕业没事,在家闲着,就推荐他去学技术,通过关系,找到一个单位,他去干了三天两夜,就受不了了,说走就走,连招呼都不打,让介绍人很尴尬,后来向冯菲菲说起这事,让冯菲菲气的火冒三丈,从此决定再不给他找工作。
金莲的小儿子和春燕的小儿子相比较,那是差太远了,齐思娜第一次看金莲的小儿子差点笑岔了气,长得像老鼠,特别是眼睛,贼溜溜的乱转,像是在踩点,盘算什么时候动手。
她对金莲的小儿子再也没看第二眼。
没啥看头!只有金莲喜欢看。
春燕的小儿子是大学本科,学的专业也不错,更重要的是,他竟然考上了村官,这个就是前途广阔的征象了,这是一个基础。有了这个基础,十分厉害。进入官途,如果齐思娜能成功,她就是官太太。要看村官三年后,是否转为正式的,那就更了不起。
春燕的如意算盘就是让儿子当官。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官,也比当老百姓强。手里只要有点权力,就能谋到好处。不管是在机构,还是在其他地方,都是大同小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