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柯南和尹贤仁结束了对话,各自回房。季柯南突然悲从中来,觉得自己就是打工仔。自己的芳华,贡献给了机构,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,其实,《红楼梦》里的晴雯,就是心比天高,身为下贱,风流乖巧惹人怨。自己也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听听古曲,想想心事,就这样吧,过一天算一天。如果有机会,也会蠢蠢欲动,将来,也许有咸鱼翻身的时候。听伤感的音乐,触发内心敏感地带,也让人唏嘘叹息。不是楚子,也有悲天悯人之感,可惜了人才。如果换一个环境或者换一个朝代,也许好,也许孬,谁知道呢?
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只要活着,不消沉、不颓废,好好准备,将来总有用得着的时候。现在就是这个时刻,不能浪费光阴。有时候会想错,未来到底是啥?不清楚,也许一觉醒来,已经不是旧世界,谁知道呢?只有时刻警惕和小心,就不会有问题。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都有一定的道理。人都知道往美好的地方去,有目标,也有行动,可是能到达目标的不多。
不管环境怎么样,无论天气如何,太阳总会有,有了太阳,就有希望,就有收获,这个过程,需要辛勤付出,不放弃,要进取,付出多少,将来就回报多少,甚至成倍地回报。关键不要停滞不前。
日子还要继续。不能因小失大。发发牢骚都要小心,隔墙有耳,有人打小报告。不得不防。打小报告可以获得升职加薪的机会,从另一方面来看,领导喜欢培养自己的人。因季柯南学历高,有见识,有头脑,引起众人嫉恨,就将他作为众矢之的进行攻击,攻击的好处是获得领导的好感,领导不出手,借助打手就能达到目的。看柯南想要做大,也并非容易的事。只有将季柯南完全打倒,才会更加体现领导的权威,才好管理他们。
才到县城宿舍,房东做了一个隔断,中间天花板安装了电灯泡。季柯南的房间和多哥的房间隔着一个门,一个隔断,门窗隔断都在一块。这个地方还是不错,空间狭小,不影响居住,房屋的各项功能都有,水电气都有,风雨都能阻挡,保温,夏天也不是火炉那样炙热,双重门也能阻挡小偷,哪怕房屋内没有东西,也不能让小偷进入,贼不走空,万一拿走了枕头,睡觉就受影响,枕头没了,头就没地方枕了,容易让头和脖子受伤。这不是小事。增加了小偷进入房内的困难,是帮助小偷弃恶从善,也是让主人不受伤,两全其美。再说小城的盗窃案非常少,可能民风如此,也可能外地的贼来此作案不划算,太累。山高路远,即便得手,也不能在山里销赃,带出山,难上加难。交通不便,运输困难,一条路,随便设立两个检查卡站,就要玩完。思前想后,实在不划算。
季柯南每晚都要在晚上十一点多睡觉。多哥睡得早,作息时间不同,就有矛盾。
一天晚上,季柯南在写日记,多哥说:“季老弟,该关灯了吧?”
季柯南一听,打断了思路,这日记虽是流水帐,可是记流水账也要集中精力,心里就不快起来。他问:“还没到休息时间,影响到你了吗?”
“是的,灯明晃晃的,照的眼睛难受,睡不着。”多哥说。
“那好,我马上关灯。”季柯南说,合上笔记本,到卫生间洗漱完毕,就关灯睡觉。当天的任务没完成,心里有事,总也睡不着,让人辗转反侧,不怎么爽快。
当天的时间是报销了,没办法。季柯南只有想办法,去灯具市场转转,看有没有合适的台灯。
这个肯定是自费,机构不可能给你报销,这个不属于报销的范围,这个钱需要自己出。机构只出电费、煤气费、水费和房租,其余的生活用品需要自己解决。台灯属于自用品,季柯南本来不想买,但是,不能不买。这个不买,会影响队工的关系,将来多哥背后一告状,就说,晚上亮灯,影响睡眠,第二天没精神,影响工作效率,这个祸就闯大了。
季柯南不上这个当,干脆自己买了,万一以后不做了,就带走。台灯,是生活必需品,在哪里都用得着。还有,可以保护视力,提升房间美感。这个好处就不必说了。
到了灯具市场,才发现自己见识少了。那些灯,五花八门,各式各样,多了去了。季柯南看那老板,肥硕的身材,在招待顾客方面却十二分灵活,像一条大鲶鱼在人群中和灯具中穿来穿去。
这里的灯具市场,不仅仅卖灯,还卖电工电料,浴霸,凡是和电有关的,只要能发光发热的他都卖,包括热水器等等,应有尽有。灯,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。就是这一小部分,也让季柯南挑花了眼。不是嫌贵,就是嫌丑,挑来挑去,最终选择了一款大气、高雅又不算很贵的台灯。
和鲶鱼一样的老板谈了半天,让季柯南讨价还价的市民气质显露无遗,结果,鲶鱼样的老板退了一小步,实则赚了一大笔,季柯南没办法,这是趁人之危,不过,也让老板开了一张收据,证明这灯的来历,免得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,是咋回事。特别是搬家的时候,更说不清谁的东西,免得发生误会。希望没有,但是不得不早作准备,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、乱了方寸。
季柯南喜滋滋地提着台灯回宿舍,打开台灯,将盒子放好,将来搬家用得着。卧室里亮起来,光线比较柔和,不刺眼,再隔着玻璃门窗,那些玻璃门窗都是有花纹的,能透光,但不能看见玻璃那边的东西。玻璃在某一短时期是奢侈品,因为稀少,显得珍贵。后来成为普通物品。玻璃满足了透光又阻挡风雨的作用,很实用。
这个问题解决了,季柯南心里非常痛快,这要是放在平时,他舍不得买。只会将就一下灯泡,有光就行,看得清写字就没事。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,谁让租了这么个房子呢?不伦不类的,难怪房东不愿住在县城,反而喜欢搬到山上乡镇住着,那里有大宅院,住着敞亮,舒坦。不是为谋生方便的缘故,谁都不愿挤在城里,这里密度大,空气不好,人和人之间缺少信任,没有安全感,心情不好,造成很多负面的东西出现,弄得心理上仿佛都出了问题,只不过有的轻一些有的重一些,有的明显一些有的隐藏一些。
这个问题已解决,季柯南心情格外好。有的时候,人需要逼自己一把。多哥明显自私,专顾自己,不想想自己住到了好的卧室,还不让别人点灯。这就是强盗了。人和人之间,有区别,也有共同点,起码要相互包容、相互接纳和相互爱,这样才是好队工。如果不能和睦相处,那么,没有谁愿意真心待你。这是真的。多哥在机构里,没有真朋友,机构负责人也不是他朋友,只是利用的工具,用完了,就放在一边,任其生锈不管,坏了再换,没把他当人,他还不和队工搞好关系,同命相怜,相互帮助,和睦共处。
在做预算方面,最起码不要太自私,要做好项目,大家都有光,做不好,都没光,干嘛专顾你的项目村?所有的项目村都是机构的,整体上,一荣俱荣,没有例外。你得到了负责人的表扬,其他村没搞好,对外,你还是有责任的,不能置身度外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到最后,肯定都有牵连,谁都干净不了。
这就说明了多哥的短视和局部意识,没有全局意识,当然,他如果有全局意识,也就不会邀功请赏、踩着队工的肩膀往上爬。季柯南已经看穿了他的诡计,所以不上当。这小事,让季柯南看清楚,季柯南在机构里的地位,不如多哥。如果地位高于多哥,多哥就不会这样对他。多哥也是看机构负责人的脸色的,看得清,才有大的胆子对季柯南。背后有人,狗就疯狂,前面有栅栏,狗也会对着叫。因为知道对方过不来,吵吵嘴打不起来,但吵无妨。背后有人支持,努力发狂,后面会有骨头赏赐,不费什么力,就得大骨头,不疯狂才怪。
台灯事件之后,季柯南就明白了多哥的心思,算是彻底明白。尹贤仁早看出来,不过,他没有挑明,如果挑明,对多哥来说,是致命的一击,还是留给别人去仔细琢磨多哥这个人。小人和君子的区别就在于此。小人厉害,因为有主人支持,君子再坦荡荡,也没靠山,只有两袖清风、一顶明月,来去无牵挂,一身轻松,可是要受穷,一生清贫,无处伸展手脚,不能有所作为,没有平台,没有机会,只有暂居矮小的屋檐之下,不得不低头将就将就。
季柯南继续完成他的作业,也就是说,每天必须要写的日记,还有一些散果通过,就可以发表,稿费没有,人们不愿意读短文章,所谓的心灵鸡汤,那些软文,也没什么价值。人们更多的时间,是看比较直观的东西,例如视频,长视频短视频,只要能给感官带来愉悦的感觉的,都接受,对于阅读,倒不感兴趣。除非是学生,需要完成作业,有的就上网搜索一些文章,拿过来参考参考,觉得写得好,就整段整篇抄袭,老师不知道,因为网络上文章太多,老师就是三头六臂,也看不过来。这些散文或者美文,就成了别人抄袭的对象。抄袭之后,当然不给稿费。写这些短文,季柯南发现没有钱赚。但是不清楚,怎样靠卖文章赚钱。现在的人才太多,没有机会展示自己,只有在山区继续待着,等机会来的时候,再做打算。
松村驻点的宿舍是独立的,最好的还不是这个。最好的是尹贤仁那间。南北通透,空气好。不过,山区的空气都不赖。只不过,南北通气的好处是房间内的湿气很容易吹走。季柯南的房间不是,后面没有窗,这是邻居要求的,没办法了。如果开窗,又是三楼,对于邻居家的情况了如指掌,毕竟和邻居的房屋只有一米五的距离。
这样,季柯南的房间后面没有窗,两边都是墙,就是门和窗在一起,如果想透气,门窗都打开,空气可以拐弯流通才行。但是,谁也无法控制风的方向,风怎么走,由风来决定,人管不了,所以,空气通透的事,就暂且不提了。
这样的房间有个好处,就是凉爽。高山之上,离天近,离地远,越往高处走,越凉爽,冬天常下雪,夏天常下雨,就是这么奇怪。
因为后墙没有窗户,房间的凉气不容易走。外面开始晒热的时候,房间里仍然凉爽。冬天就不提了,冬天的松村,到处都冷,温度在零度以下,无论到哪里,都是冰冷的。除非是家里有柴炉子的,房间的温度才能在零度以上。
季柯南对于住房,会谦让,这个就是示弱。没必要争来争去,这些房子,又带不走,一个月住不满,何必生气?住在哪里,都是用来休息的,如果给你金銮宝殿,你无福消受,也是白搭。这样想,气就顺畅多了。不用带着负担生活。
在县城,季柯南住不见光的无窗户的卧室,是隔断。在鹤村,季柯南住的是厨房,旁边才是卧室,相通的,炒菜,油烟会飘进来。在松村,放房子给尹贤仁住了,他住后墙没窗的。这就是季柯南住的环境。他们如果想到这个,再攻击季柯南就好像于理不通、不讲道理,甚至有些强盗恶霸了。事实上,季柯南不清楚他们的心思有多坏,事实上从行为上已经看出他们的种种不端。柯南一味地退让,因为他本来与世无争,不想和人交恶,只想与人为善和睦相处。不能以邻为壑,而是以邻为亲,如果不能被接受,只有暗自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