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好啊,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机,随时接听你的电话。”董旭柱打了保票,说话笃笃,很是确凿,这个让鲍绍很放心。越是这样,越让人担心。只要有钱就能解决纷争 ,只有钱才能暂时息事宁人。
鲍绍把钱交给董旭柱,董主任接了钱,吐了唾沫在手指上,打了一个响指,水星四射,然后开始数,三下两下,就数完了,把钱放进口袋,对鲍绍说:“对头,放心,我一定随叫随到,这事你办得漂亮,如果全村的老百姓都像你这样干脆利落,可以省掉我多少事啊!就怕不讲理的人,不怕道理说不清,现在的人难以打交道,弯弯肠子多得很呐。”
“这个不奇怪,时代在变,人心也在变,伸出手掌,五个指头长短不同,这是很正常的,本不足为奇,我是考虑到我们是兄弟,和东干事关系都还可以,为了让你们的工作好做,才让的步,再说,董主任够仗义,说请帮忙,二话不说,一口就答应下来,让人高兴。作人就该这样,不要老是想人家的东西,起码也要为人家考虑考虑,替人家分忧,作人,不能太自私,否则,朋友会越来越少,最后肯定就是孤家寡人了。一般皇上就是这样,所以总是自己称呼自己孤,寡人等等,看来皇上是多么寂寞。”鲍绍说。
“你分析得很到位,好了,不跟你摆龙门阵了,我要去交差了,这事算是圆满结束,以后,你也好好管管鲍国东,别再给你添麻烦了。鲍老板日理万机的,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去做擦屁股的事儿啊!”董旭柱说,然后他就跨上摩托车,启动了发动机,摩托车“突突突”地缓缓地行走,然后调转了车头,向卫生室的方向跑过去。
董旭柱把车停了下来,走进卫生室,“院长”一见,眼睛睁得老大,像是财神爷从天而降,他还没准备好,偏偏这时候他的眼皮跳得厉害,差点看不清了董旭柱的模样。
“钱给你拿来了,院长,你可要数清楚了,一分不少,当然,一分不多,你收好了,我相信你的品行,就不让你打收条了啊!如果打收条就是例外,不是我的作风,我让人打收条是看人,具体情况具体对待。因人而异。”董旭柱经常搞法务工作,有了证据意识,知道别人收了钱就得打收条,免得到时候人家反水,不认帐了,叫你有口难辩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有证据,总比没有强,一张白纸黑字的条子,胜过千言万语。这个道理都懂,生活中总是难为情,不要说出口,担心让人瞧不起,失去了作人的面子,不管怎样,人都是要面子的。过去有人要面子,家里穷,买不起肉,就买了一块肉皮回家,不吃。吃不起肉,又怕人看不起,就在出门前用肉皮摸一摸嘴巴,出门和人说话,嘴上就是油光光的,别人一看就知道吃的不错,有肉,这就是给人扳回来了面子。还有的人,穿着打扮也是这样。外面西服,里面没有好衬衣,只用好的袖口和领口,从外面看,跟穿了好的衬衣一样。这也是面子,足够了。人就是这样看表面,外面风光,里面糟糠。绣花枕头一样,外面好看里面草包,驴子拉的屎,外面光溜好看,里面全是渣滓糟粕。
“我是知识分子,不会干这些不仁不义的事的。最起码的良心还是有的。这个你放心。绝对不会找你麻烦。找人麻烦,自己也麻烦。那就省得麻烦。”“院长”说。
“算了,现在的教育,教育出来的知识分子不说也罢。你忙着,我还有点事,先走一步了。”董旭柱说着,把钱交给了“院长”,“院长”接过钱,一张一张地看了,摸了,没问题,然后将钱交给护士,看来,护士还是个会计兼出纳,“院长”这样做,可能是为了以后,在经济上不出问题,不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,虽然他有好色之心,表面上拒绝,内心里燥热,外面看不出,就像地火在地下运行,外面平静,实则暗潮汹涌,但没有胆子,从这件小事,大概就能看出来。
董旭柱从卫生室出来,就又去了松树岭酒楼,看到酒楼里已经有不少的客人,就没进去,上官看见他来,连忙来打招呼,董旭柱说:“事情已经搞定了,医药费让柏松酒店给出了,你就安心经营吧,祝你早日康复。不过,你现在就可以笑了,拆线之后,皮肤和肌肉应该比较好使了吧。该放松就放松,该照顾就照顾,少了壮劳动力,家里就是不行。你还是很重要的,不服不行。”
“嗯,多谢主任,中午别走了,到我这里吃饭,我们好好喝点酒,怎么样?”上官说。
“不好,你知道的,现在你的伤正在好转,不能吃辛辣的东西,包括喝酒,都不能沾,一旦沾了白酒,对你有不利的影响,还是要尊重医生的嘱咐吧。这样好得快。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。跑不了。”董旭柱说。
“好吧,医生没有给我说这些,倒是董主任说的比医生说的详细些,多谢主任,以后我们再聚聚吧,将来有的是机会,逮到机会,好好喝喝酒说说话,事情做不完,做了一件又来一件。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,实在不好意思。改天一天要好好感谢感谢!”上官说。
“瞧你说的,这是我的工作,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,这是我应该做的,事情出了,总得妥善解决吧,要不然,问题会越来越多,不解决,就会积累下去,最终还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。行了,你去忙吧,我还有事,后会有期。山不转路转,早晚还会转到你这里来的。呵呵呵呵!”董旭柱说,然后他扭头就走了,跨上摩托车,启动了发动机,然后起步,由慢到快,向东干事家驶去。
东干事没有看报纸了,门口有一把椅子,还有他的茶杯,董旭柱上去摸了摸茶杯,还是热的,知道他没走远,肯定就在附近,于是也不去找,只是坐下来看报纸。这叫守株待兔,人找人就是这样,团团转,就是找不到,不如一个人不动,一个人在动,不经意间就能找到。这是生活常识。董旭柱很明白这一点。有时候不说破,是因为他有智慧,有时候话多,容易引起别人不适。还容易授人口实,被人攻击。
那些成堆的报纸,都是要求订阅的,可是基本上都做到了订,没做到阅,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忙着挣钱,对于报纸,没有几人愿意去看的,一般都是看电视新闻。可是,订报纸是任务,必须要完成,董旭柱也知道这个道理,既然订了,还是要看看的,免得会造成浪费。纯粹是打发时间,浪费时间,浪费精力,总之,可以打发光阴,让大脑不想别的,多多被文字充满,替别人思考。这才不伤根本。有些人写的就是标题,看了标题就知道内容。内容大同小异,关键标题要吸引人。
刚看了标题,内容还没看清,东干事就出现了,他说:“你来了?我在后院喂猪,事情办好了吗?猪和人一样,都要好好照顾,喂不好,不长肉,人如果不好,尽找事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有事就要好好解决,不要拖,拖的时间,最终还是要面对。”
“办好了,干事,就像您说的那样,我杀了个回马枪,鲍绍刚好在酒店里,被我抓了个正着。你真是料事如神啊!”董旭柱说。
“哪里哪里,我是普通人,哪里是料事如神?只是平时观察得多,有规律,这个时间这个点干什么,都要做到心里有数。我猜得到那小子不会跑远,他的前妻,现在在他身边,管着他,不是非常自由,他也打牌,可没有以前那样大手大脚、光明正大地打,这是他前妻的功劳,现在要围绕他们的娃娃鲍娜办学酒开始做准备工作。他应该这段时间有所收敛,不会没日没夜去打牌了。”东干事说,“应该是在酒店里面,守着阵地,好在这两三个月里赚点钱。”
“东干事掐算得挺准,说不定他就在酒店里,是不想见我呢。”董旭柱说。
“不见得。见不见,事情都要办,哎,他给了你钱了吗?”东干事问。
“给了,一点都没打折扣,发票上写了多少,他就给多少。”董旭柱说。
“嗯,这一点,他还是比较注意的,他肯定有什么请求给你吧?一是一,二是二,只要不打折,十分麻利,他一定有事求你办。不为三分利了,谁作早起人?他一定有事找你。”东干事问。
“没错,干事真是神机妙算,他是有求于我,就是给他的女儿鲍娜办学酒的时候帮着收账和记录。这个事,我做过,也不难,就是要心细。”董旭柱说。
“我知道了。这件事算是完美结束了,想必上官还是满意的吧?你去到上官那里了吗?他也不想天天为了这点医药费去索赔的吧,现在正是赚钱的高峰期,错过了赚钱的机会,这一年也就算完了。这里的冬天长,比较冷,游客比较少。现在不抓钱,以后就难抓了,现在抓的钱,是以后抓的钱的好几倍,上官不傻,懂得利用黄金时间的。不会在关键时刻犯糊涂。他聪明,不会傻到有钱不赚。在处理事情方面,不比项目办的工作人员能力差,他的脑瓜灵活,已经超过了一些工作人员。”东干事说。
“是啊,刚才我来的时候,告诉上官事情已经解决,不用操心和卫生室结账的事。顺便一看店内,那家伙,都爆满了,人来人往的,没有空座位了,他留我在他家吃饭,我没答应,因为他太忙了,不忍心影响他赚钱,就先到干事您这里来了。本来想办好了就算了,还是要通告通告,有头有尾,才好说。让你知道事情经过,遇到别人问起来,也可以给一些特殊的解释。你说对不对?”董旭柱说。
“不管怎么说,这事是你办的,比较漂亮,也比较完美,你的辛苦是有回报的,将来村项目办得到了奖励,你是大功臣,理应得到奖赏,好吧,你可以去办你自己的事了,我想安静安静,太吵了,刚才猪闹的。快点长,马上出栏就好。不怕闹得欢,马上拉清单。看看最终谁会赢。”东干事说,他在下逐客令了。
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,是和干事您的指导密切相关,不是干事亲自做双方的工作,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矛盾和纠纷的,不是干事,这事估计还要拖到明年,到最后,可能大家都不满意。不过,现在挺好的,要是论功行赏,干事才是头号功臣呢!我只是听话照做罢了,这个我还分得清。”董旭柱说。
“算了,别说了,村民的心,天上的云,变化多端,要解决村民之间的矛盾,还需要好好地学习,这不是假的,不学习,就会退步,不能与时俱进,不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,具体问题具体解决,恐怕把树扳倒了,树上的老鸹也就飞走了。这个方法是愚蠢的人干的,还是要灵活处理。只要不违反原则,不触碰底线就行。只要坚持到底必然会得到益处。我是相信这一点的,三尺高头有神灵,哪怕不承认也有,承认会更有。神灵不是某个人的,不是保护一部分人的,是保护很多人的利益的,这个要分得清。”东干事说。
“多谢干事,这个比喻很恰当,以后我要学会不用把树扳倒就能捉到老鸹。我走了,不打搅您了。这几天你辛苦了,我也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,学到了很多,真是经过一件事,就会进步一点,经过一事,必增长智慧。这个是一定的。我相信我进步,也在慢慢变得更加成熟了。我要向您学习,一定要向您学习。好的,再见吧!”董旭柱说着,跨上摩托车,离开了干事家,朝着自己的家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