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握的知识多了,烦恼就多;和愚蠢人在一起时间长了,聪明人就痛苦。
自从金莲说她已经完整地读过罗贯中写的《三国演义》之后,柯南对金莲就刮目相看了,哪怕尹贤仁再笑得喷饭,也阻挡不了柯南对金莲的膜拜。
机构招聘这样的人,可能就是想要知道人的层次是怎样的,或者要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爱,什么是爱自己,什么是爱别人。爱来爱去的,就是实践自己的信仰,不是停留在口头上。真实的爱是不需要多说的。行为的爱更可贵。有的人就是会说,不会做,有的人会做,不会说。季柯南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机构,就存在不少这样的人。人人都懂得自保,人人都尽可能损人利己。吹牛啥的都不算啥。太多,不能一一细说。如果感到憋屈才是正常,如果感到麻木那是圆滑老道,如果没有感觉,那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是民间高手了。
至于古典名着的争论,暂且告一段落,因金莲太过高深,聪明伶俐,柯南不敢和她争论什么。怕争论不过她,反而掉自己的底子,本来自己没有多少底子,经过这么一折腾,完全成了别人的笑谈,得不偿失。风马牛不相及,不同道,不同语,道不同,最终不同结果,不能追求一致,大概差不多就行。
下午的时间很好打发,很快到了黄昏时分,该做晚饭了。自然又是尹贤仁在做。大家形成了共识,对于好提意见的,总是批评别人做不好饭的,做不好的那件事的,就让爱批评的人来做,这样要好得多。喜欢批评人的,一般自己有点本事,什么本事都没有,就是一张嘴的,大概也受过不少还击,这是正当防卫,不犯法的。经过千锤百炼,也就成精了。
吃了晚饭,外面的街上亮了,昏黄一片,过了一会儿,才完全亮堂起来。在十字路口,新安装了一个小太阳,非常亮,照到柯南宿舍,晚上可以不开灯,上厕所啥的,都挺方便。住在闹市区,可以节省不少电费。外面灯火辉煌,室内不开灯就看得清清楚楚。因为光线太强,影响休息,不用窗帘不能成为卧室,影响休息。如果是城乡差别,这个也算其中一个。
进一步阐述就是,在城里住,有这个好处,晚上的夜空,不像乡下那样黑,看起来城市的霓虹灯,已经照亮了整座城市,无论大小城市,都被灯照亮,居住在其中的人们,相对于漆黑乡间的人,要养尊处优得多,但是,对于贫穷的小市民来说,这些燃灯的电费,是市民以及其他用电户买单的。
住在城里时间一长,大家都觉得不好,超过两天,内心就不安,需要下乡,在乡里哪怕玩,心里也踏实。因机构就是要求这样,做农村发展工作,就是要住在农村,常常和村民打交道,了解他们的需要,然后想出一些项目来,这样才能得到村民的支持,讨得负责人的喜欢。当然,本来做项目就是在村里做,城里的项目不好做。因为没办法跟进,也不了解到底是穷还是富。有的穷人表面上看比富人还富裕,有的富人表面上看得比穷人还穷酸。这个真的难以把握,不好分辨,做项目如履薄冰,一不小心,就宣告失败。所以,大部分的项目都在农村做,这是大家达成的共识。没有这个共识,工作更难开展。就是到现在,逐渐感到工作难做了。因为没有动力。所支持的这点费用说实话,真的不能打动人心。如果让被援助的对象积极行动,还需要做不少的思想工作才行。
他们决定下乡,不是一起,是分开行动了。人多目标大,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,再说,现在的村是两个,都在一起,工作进展都不平衡了,机构负责人肯定不干,这个报告也没办法来起草,开会也不能通过,要反反复复多次才行。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,现在就分开最好,所以他们决定尹贤仁和柯南一组,多哥和金莲一组,一组去柏松村,另一组去白鹳村。
很明显,白鹳村投资大,任务重,又是省总公司总经理的家乡村,当然要派出重点人物去做项目,当初负责人的意见就是这样,决定让多哥、金莲去该村。另外一个村也很重要,但是没有白鹳村重要,不怕不知道,就怕来比较,一比吓一跳。
预算是多哥做的,当然不排除私心所起的作用。这个大家都明白了。不需要多解释。人心都是歪的,如果在正中间,那就不是人了。
那个时候,在确定项目村的时候,到处走访,当然,由当地协调处推荐,实地踏勘,在选择项目村的时候,首选选择白鹳村,然后,还想再做一个村,就在附近一个村停步。这是一种辐射,可以以点带面,扩大影响,也能让更多的人受益。
这个村很奇怪,名字叫做“星月坪村”,可能是一块平地,平地上面全是星星和月亮,才叫星月坪吧。这是一种顾名思义的说法,到底怎么来的?柯南不清楚,指望多哥来解释,更不可能。他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,谈不上沟通,更谈不上有效的沟通。
上了楼,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坐在办公室,人多,地方小,显得有些拥挤。星月坪村的干事拿出饮水项目的方案,递给他们,尹贤仁和柯南看到,多哥伸出手去接,接过来就看,然后把方案递给干事。
尹贤仁和柯南使个眼色,柯南明白了,就从办公室里出来,站在阳台上,看远处的风景。星月坪一点都不平,反而处处都很险要,稍微平一点的,都种上的茶树,还有间隔种一些庄稼或者蔬菜。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种茶。
他们在里面,柯南和尹贤仁在外面。尹贤仁说:“多哥以为自己是工程师,还先拿了方案看。”
柯南点点头。
透过窗玻璃往里面一看,干事将方案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刘小姐,刘小姐看了看,说:“我们先研究研究吧。”刘小姐老是做项目,很清楚这个流程。不轻易表态行不行,而是说话比较委婉,又不得罪人,又能达到此行的目的。
于是收了方案,装进了挎包。冯菲菲那肥妞开始在那里吹起牛来,没人几个愿意听,出于礼貌,坚持到喝完一杯茶,等干事要为大家续开水的时候,有人提议不用,大家一看,是跟着一起去的王干事。
王干事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他的意见,大家觉得有理,在这个复杂的地方,不能过于张扬,冯菲菲那肥妞可能没见过这场面,还以为要在这里讲道,于是放开了去说话,实际上大家都不想听。她说的话,没有几个听,她不管不顾,还是我行我素,表现突出,可以获奖。作为平时练习的课堂上的功夫,一一展现,魅力十足,自以为了不起。这样的机构负责人,能培养优秀的人才真是见了鬼。不弄出个魔鬼训练营应该就不是冯菲菲当的负责人,应该是别人。季柯南在这个训练营里,也成了半个魔鬼。这个蜕变,不是一蹴而就,而是长期的过程使然。
尹贤仁和柯南先行离开办公室,在楼顶的阳台看远山,大概已经弄明白了冯菲菲那肥妞对多哥的举动有些失望。在这种情况下,要懂得等级,谁是机构的负责人,谁说了算,连村干事都一目了然,本来不是给你看的,你一把抢过去,那好了,你看了你给钱。不能给钱,就先别慌着接方案,也别表态。这个场合,应当要让投资方来决定,来看方案,等到刘小姐看完了,需要征求你意见的时候,你再拿给她看,那才是正常的待人接物,否则就是不正常的。
大家离开了这里,再也没有回来。
项目只是看看能不能做,最终花落之家,不在这里,而是给有来头的村子。这个就是现实,不得不面对。
问题出在哪里?村干事已经努力,仔细做出了方案,要知道,做出一份可操作性强的方案,需要调查、测量,需要仔细核算。村干事大概也弄清楚了慈善机构的要求,一丝不苟地做了方案,抱着很大的希望,不成想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这个让人想不到。真正有需要的村子,真正想干事的人,都在一起,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时候,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只是东风迟迟不来。最后总算来了,却刮到了别的地方,让人心灰意冷。
多哥还不知道,他闯了祸,做项目、管理材料还行,为人太差,不懂规矩,不尊重人,这是致命的。就是再能干,像孙悟空,也没有猪八戒得师父的心。沙僧更不用说。要说像人的,就是猪八戒了。季柯南不是,尹贤仁有些像,金莲就是典型的女猪八戒。没有金莲参与考察项目工作,算是一种天大的遗憾。
上次那件事就算不了了之,简单说,就是考察项目的三个男人现在在这里,有一个没考察项目的女的在这里,现在,大家分道扬镳,短暂分别,都很舒服。柯南的想法,是离开什么都懂的金莲,怕金莲看出柯南的浅薄和无知来。多哥很会做事,不会作人,弄不好,就在柯南背后告上一状,柯南可受不了。
说走就走,打理好了背包,带上下乡常用的东西,坐公交车到车站。这个就是常态,生活就是这样,工作带来满足,看上去比较枯燥无味。不做也不行,这是养家糊口必须付出的代价。
车站在河流的上头,因此,总是上坡,到了车站,尹贤仁和柯南下车,到售票处买票,被人拦住,说:“你们到哪里?”
“松树岭松柏村。”尹贤仁说。
“快,快上车,车快走了。”那人说。
“还没买票呢。”
“到车上买,快,快。”
那人很急切,他越急,柯南越不急,慢慢地走,等上了车,发现车上没几个人。柯南很清楚这些人的伎俩,惯用的手段,抓住人的心理,然后促成这笔生意。他看错了季柯南,他的工作刚好不是着急的事,做这样的工作,其实就是慢条斯理的事,急不得,越急越不容易达到目的。
车还没发动。
过了一会儿,上来两个女人,一人手里拿着票,一人手里拿着钱,她们上来就说:“买票了,买票了。”
她们先到车厢的后面,一个一个地收钱,然后撕票给他们,柯南和尹贤仁也买了票。
这才是真正的买票。大多数时候,柯南坐车要求买票,实际上只收钱,没有票给,柯南觉得能接受,没有票,就无法纳税,本来,柯南作为纳税人,还没有体验到纳税人的权利,只有义务。
车到了柏松村,车上司机问:“松树岭到了,你们在哪里下车?”
“前面,那个柏松大酒店。”尹贤仁说。
司机没说话,他很清楚,这条路不知道跑了多少次,各个招牌他都清楚,最近还出现了不少。
特别是公路两边,人们都愿意居住,主要是图个出行方便。
上车下车,人来人往,上学放学,上街回家,探亲访友,都要和车打交道。
司机很有意思,上车不收钱,只是在本子上记载,等乘客下车的时候,再收钱,根据上车的地点,再看下车的地点,按照里程计算车费,几块钱,十几块钱,都收。
车上的小偷少了,因每辆车都要求安装摄像头,有效记录了小偷的作案过程,久而久之,小偷就不在车上打主意,转移到超市,或者其他人群密集的地方。
到了柏松小酒店,司机还想跑,尹贤仁喊了一声“停车“,司机才不情愿地将车停下来,柯南很纳闷,为什么人们跑顺了,就刹不住车呢?
下车后,车门关上,车一溜烟地跑了,柯南他们穿过马路,穿过梁马江的房子,然后顺着楼梯上了三楼,打开自己的房门,放下背包,然后打扫房间,擦拭桌子,拖地,屋子不住人,就脏的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