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大良死了之后,就给人一个印象,就是住在村里没事就喜欢胡思乱想,对于有些女人,也就有了想法,那些女人,没有男人在家里,也就格外胆大,除了打麻将,就是想入非非,真不知道这样下去如何得了?不过,这可能是季柯南的心里瞎想的,女人不可能都是坏的,总有好的。那些好的女人,占主流,最起码没有男人那么色。话说回来,男人如果不色,世界会少很多故事,完全索然无味了。所有的文学作品,都带点人性才好看。如果是铁板一块,不知风月,也算是一种遗憾。
好在柯南不近女色,这些年来都是平安度过,除了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,县分公司的主任请他去洗过脚以外,就没有接近除了他妻子以外的女人。作为男人,有钱之后,肯定有女人投怀送抱,当然,女人不是为了人而来。如果不要钱,只要人,那么这人肯定受过刺激,或者看到更远的地方。细思极恐,还是远离才好。如果接触时间长了,自己的判断力也可能会受到影响。不正常的女人,会让一大批男人落马或者倒霉。这个并非危言耸听。为了自己,还是要洁身自好。这是季柯南的总结,虽说有些粗糙,可是道理非常实在。
住在村里,项目又不多,不负责,给人家钱,人家做事,做完了就完了,你说改变人家的思想意识,提升能力,那都是虚的。没有谁承认自己不想致富,都想富,却没有帮助。当然,这是人的自私的本性使然。季柯南很清楚这个,改变一个人的思想,非常困难,何况在短短的项目时间内改变,根本不可能,如果说可能,那也是骗人的,让更多的慈善人士参与进来,可以得到更多的善款。如果彻底改变,真的不是说说而已。季柯南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有了帮助,也是部分人富,大多数都穷,想要通过一个项目让村民的意识提升,恐怕很难,加上工作人员的思想意识都没有提升,老板的水平和作法都令人汗颜,还让人家怎样做呢?
说来说去,打铁需要自身硬。那宋大良在村里和女人乱搞,罪魁祸首,就是负责人,不是负责人偏爱,对宋大良宽松,对别人严苛,在报销方面区别对待,就让宋大良有恃无恐,想尽一切办法搞机构的钱,将机构的钱,拿来乱花,让捐款人的钱流向那女人的腰包,永不知足,永远填不满,直到宋大良最后被榨干,什么都蔫了,钱也没了,婚也离了,人也死了。这就是他的悲催的一生。在别人的羡慕中像烟花一样绚烂开放,结果很快在灿烂之后,化为烟尘,最终消散不见。这就是烟花的一生。不必羡慕,只管像天上的任何一颗小星,也能恒久闪光。
不是负责人的溺爱,宋大良就不会走那么早,当然,肝硬化是不可逆转的死亡之路,一踏上这条路,就别想回头,在人生的最后阶段,应该多陪陪他,结果,负责人一个都不去医院看他,以前支持他看病的钱,也没打算要回来,要是要不回来的,他老婆和他离婚,孩子还小,在上学,家中就两位耄耋老人,怎样来养活他们祖孙,是一个很大的挑战,怎样去找他们祖孙要债,那是永远难解的命题。总之,被宠爱有加,就会迅速变化。人的变化很快,容易在膨胀中消失自己,没有贵人指点,无法回来,最终还是迷路,无法回家,在外流浪,心无所属。只是可惜了这个人才。但凡人才,总有和人不同的地方。例如死亡。这个让季柯南非常担心。
既然都是这种操作方式,那就要找房子,找房子是一个难事。当晚,就在柏松小酒店住下,酒店没有开张,也没有什么客人来,旅游旺季还没到来,还需要等待。在这里,他们三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,老板去打麻将了,剩下了老板娘,她在招呼他们三剑客。要说外形,只有多哥像剑客,其他都不用说。剑客一定会舞剑,而且一身好功夫,到处行侠仗义,打抱不平,替穷人申冤。现在看不出谁是谁不是。
吃饭,洗脸,洗脚还有其他需要清洗的地方,忙完这些,到了睡觉的时间,他们两个上了床,呼噜声响起,此起彼伏,不知道是男房东的,还是女房东,不知道是尹贤仁的,还是多哥的,总之,最后睡觉的,永远是柯南,除了有时候,是男房东的牌友来玩,一打牌就是一晚上,家里有柴炉,平时准备了不少的木柴,在秋末、整个冬天、初春的时候,大概有四个月的时间,村民就得烧柴炉,房间里很暖和。这个条件比柯南家还好。
要说上帝爱世人,这就是明显的体现。平原地区的人们,没有山里的木柴,但是有棉花杆,可以烧,可以取暖,山里的人,就烧树木,杂树丛生,到了采伐的时候,不采伐影响其他林木的生长,每年都有不少木柴产生,难怪有人砍柴卖,就能得到不少薪水,原来,这薪水的薪,就和木柴或者茅草有关系。
上帝照顾山区的人,给他们树木,可以砍来取暖做饭,只要勤快,就不会挨冻,在山区生活,非常舒服,外面大雪飘飘,屋内温暖入春,最惬意的莫过于此了。
在平原的人,也有温暖的冬天,有草、有庄稼杆,虽没有木柴经烧,可量大了也是一样的,不存在挨冻的事。
在城市里住久了,就喜欢乡村,无论是山上,还是乡下,只要没有人,什么都自然,都觉得好。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,就有罪恶,就存在不公义,不看到还好,看到了就麻烦了。如果不知道,糊里糊涂还好,如果知道了,就有些失落。季柯南适合过安静的生活,在乡村生活是最好的选择。如果在城市,找一个安静的地方,也不是没可能。但是,各有各的好处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,季柯南见到的啥都不是。看样子,不够聪明的他,还是不够成熟,有些随和,却容易失去自己的本性,忽略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得到却被隐藏。
当晚,柯南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,他觉得现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,管他什么形式还是内容,总之,按照要求成立了管理小组,然后,按照要求,完成了调查问卷,还要求村支书帮忙找房子,准备租赁,这个项目大概是三年,三年下来,实际上要在村里玩三年,然后每个月,都到江城做一次虚假的工作报告,向办公室做个交代,每个月领取一点让人饿不死的工资。基本情况就是这样,没有改变,没有革新,没有激励,也没有跌到谷底的忍饥挨饿,或者黑暗中永不见光明,或者低谷中找不到出路。这是矛盾的,也是缺乏前进动力的,一切都已经定格,无法再做一丁点的改变。这是现实,不是玄幻世界。在玄幻世界,一切皆有可能,在现实世界,一个萝卜一个坑,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。这个是事实,无法改变。
这就是未来三年的生活,当然,首要的是先找到住房,有了住房,再说别的。他很清楚,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他喜欢做的事。至于什么时候离开机构,他不清楚,在未达到目标之前,需要想清楚自己选择的道路到底对不对,到底能走多远,能走多久?想多了,脑袋疼,不想,又睡不着。这个年龄,就是这样折磨人。人家说三十年前睡不醒,三十年后睡不着。季柯南仔细想一想,总是在三十年前,他目前的这个状态就是这样。好像时间已经定格在那个时间,无法再走。造成季柯南一直在迷迷糊糊当中过日子。这要怪谁呢?
第二天,东干事打给尹贤仁的电话说,他上午去乡里开会,找房子的事暂时拖一拖。
尹贤仁把这话说给大家听了,大家都很生气,凭什么?他在玩人吗?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?昨天还表态说支持工作,支持工作的,还没过三天,就变卦了?最生气的是尹贤仁。因为他接的电话,他就认为他自己有责任,这火,腾——一下升起来,燃烧他的肺,快要爆炸了。他一生气,说话速度开始加快,就像机关枪,开始猛烈扫射,只不过还没看到敌人在哪里,只能隔空打牛,能打到最好,打不到也可以消消气。
他不来,找房子的事只好搁浅,待在村里没有什么意思,在没有租到房子之前,每天住宿费不便宜,还有吃饭,都需要花钱的。
尹贤仁说:“这样吧,我们先回县城,收拾收拾,找房子的事先委托东干事,等他找好了,我们就把东西拉过来,等东西到了村里,哪怕东干事还没找,我们的东西,放在哪里,都很扎眼,你如通过这种方式,来逼着东干事迅速找到房子,让我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只有安居了,休息好了,才能乐业,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。”他的提议获得了通过,只要多哥不反对,柯南就不好说什么,即使柯南说了,也没有,少数服从多数。再说,刘小姐和冯菲菲都是听多哥的意见的,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既然这样决定,尹贤仁就把他的意思和大家的意思综合了一下,最后他说:“东干事,我决定先回县城,回去收拾一下要搬家的东西,等收拾完了,我们租个车,将东西拉过来怎么样?在这个期间,请你帮我们找房子好吗?”
东干事说什么,柯南不清楚,听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,加上特别浓厚的方言,不仔细听,还真没办法弄懂。
不知道尹贤仁懂了多少,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,偶尔也蹦出一些方言,让柯南感到好笑,可又不能笑,笑了就是对同事的不尊重,到时候,同事一举报,柯南就会被负责人扣分。正像学生时代一样,分数,就是命根。有分就有钱,分数多,钱就多,分数少,钱就少。扣分等于扣钱,不仅仅是名誉受损,经济也受到制裁。
柯南不敢说话,话说多了,一定会得罪人,不知道哪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,自己还以为没错,实际上已经惹怒了他们。话说的少没事,饭吃得少,也没事。相反,如果过量,都会有事,这是一定的。只不过是时间问题。季柯南凭经验就能想到这个。
尹贤仁说:“东干事同意了我们的方案,那么,可以先回城里了,打理入住柏松村的行李,个人物品,厨房用品,还有一些办公用品,打理完了,就搬过来。这段时间,东干事安排找房,找得到、找不到,都要他找,我就不信,这么一个像乡镇一样的村庄,还找不到一个能够容纳我们三个人的地方。”
“你说的是,我们收拾完了之后,就到村里来,看到时候那东干事会让我们睡马路吧。”多哥说,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,听他的笑声,就知道是哪里的口音。
“你说话不要太负面,我们来了,肯定不会睡马路,他会安排的,毕竟钱还在我们手里,他还有求于我们。等钱完全到了他手里,那就另当别论了,现在的人都非常现实,有钱就能使鬼来推磨,没钱难倒英雄好汉。”尹贤仁说,他说着话,眼睛的余光瞄着多哥,然后又用余光扫了季柯南一眼,这一瞅,就知道问题不大了。
话说完了,就该准备回去了。在这种场合,不必要多说话,都很难受,都不自在,拿着钱,还到处受气,特别是,要考虑一下经营模式了。
这种经营,是不赚钱的,只是做事,做善事、做好事,做好事并不好做,也需要调整到好做的状态,不调整,不变化,等于死路一条。俗话说的,人挪活,树挪死,大概也是这个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