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南问:“这家为什么没有孩子?”
“这家主人不是没有孩子,是有三个孩子,”尤清仁说,“孩子都上学去了。”尤清仁欲说又停,柯南会意,就不再追问了。这个时候,尤清仁不太方便说,恐怕言多必失,说错了话就麻烦了。
他们给这家的母猪配完了种,开车到另一户养猪农户。
到了这家,从老远的地方就看到该家的大门紧紧关闭。像是家里没人居住。季柯南不清楚,为什么家家的大门修建的高大伟岸漂亮?又不好意思问。尤清仁从车上拿下来保温箱,柯南敲门,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狗叫,没过一会儿,大门“吱呀——”一声打开了。
柯南留意到,这里几乎所有的农户家都有院子,都有大门,大门做得都挺讲究的,很壮观很大气,比起柯南所居住的南方的民居来,要浑厚得多。南方的农户家居的院落没有院墙,也就没有院子的大门,
韩寒写《三重门》是不是写这些门,柯南没看过,也不知道写的是哪里的门。要是韩寒生活在南方,写门,是不是有些卡文?写到关键,卡文就没门儿了。没有见过的,写不出来,仅凭想象力,还是有用尽的时候,如果江郎才尽,就没有好作品出来,岂不辜负广大的读者朋友?
打开大门之后,串出一只大狼狗来,把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了几步,但狗没能继续跑过来,因它脖子上围着铁链,链子的一头拴在一棵树上。狼狗只有狂吠的份儿了。铁链子被狗拖拉,哗啦哗啦地响,对于恶狗,唯有用恶劣的方法对付。不过,铁链已经限制了狗的活动范围,这个对狗来说,特别难受,这就够了,惩罚到位,没什么了。
这家主人见了尤清仁,很高兴,连忙请进屋。
众人经过院子,主人跑向前,掀开棉布帘子,大家进入堂屋,屋里很亮堂,大玻璃窗户,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屋里,加上,屋里烧的有炕,很暖和。同样,在屋里的窗台上摆着各样的花草。
主人给大家沏茶,说实话,柯南喝不惯这里的茶,一点都不好喝,但是,这里不是南方,只能入乡随俗,不再要求什么了。只当是一杯乏味的白开水好了。
喝一会儿茶,大家开始忙活,还想赶回去吃午饭了。尤清仁不想在农户家吃饭,原因不清楚。
给这家农户的母猪人工授精,虽然这母猪很不配合,因它很年轻,还没有生过小猪,第一次注入杜洛克精虫,费了一些力气,尤清仁很有经验,引诱抚摸小母猪,最后还是弄进去了。做完这一户,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。
主人家要留他们吃饭,被尤清仁谢绝,然后告别农户,一行人上车离开村子。
在路上,尤清仁说:“这个村经济欠发达,但是,他们生的孩子比较多。这可能是导致贫穷的主要的原因之一。不过,说不清楚,他们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出门打工,如果外出打工,收入增加,可以减少贫困人口数量。”
尤清仁一边说,一边驾驶着吉普车,宽阔的马路上,有一两个行人,他们在一望无边的黄土地上,显得很是孤独。
尤清仁说:“这里最好的建筑是教堂。几乎每家都是信徒。神父享有初夜权,因为他们认为初熟的果子应当献给上帝,因上帝看不见,神父却看得见,作为上帝的代言人,理当将处女献给神父。因此,这里的神父很忙。”
柯南和宋大良听了都大吃一惊,宋大良问:“那如果女的怀孕了,第一个孩子不是新郎的,新郎没意见吗?”
“没意见。新郎是信徒,自愿将妻子的初夜交给神父。”尤清仁说。
柯南听了,心想当神父真过瘾,这神父相当于十六世纪英国的国王,出台法律,剥夺穷人的初夜权,怎么到了现代社会,还存在这些事?他百思不得其解,难怪都不敢说多的话呢。他暗暗地甚至有些羡慕那些神父起来。
“那么说,这里的神父是所有孩子的父亲喽。”柯南问。
“不是,也有第一次不能怀孕的,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新郎的了。”尤清仁说。
“那还是有很高的机会中枪的。那么,如果同时有两对新人要结婚,怎么办?神父忙得过来吗?”柯南说。
“不会。这些婚姻都是神父安排的。日期不会冲突。如果这里的神父忙不过来,也可以请外地的神父过来帮忙。”尤清仁说。
“真是闻所未闻,那计生部门不会管吗?”柯南问。
“管?怎么管?曾经管过,可惜没管住。计生工作人员来是来了,可来了之后,就被村民围攻,被打跑了,谁还敢来?”尤清仁说。
柯南更好奇了,连忙问道:“那当地的主管单位和村负责人都管不了吗?”
“管不了。”尤清仁说。
“那这事就算任其发展下去了吗?”柯南问。
“那有什么办法。” 尤清仁说。
柯南他们的车在大路上狂奔,扬起了漫天的尘土。再过一道弯路,就可以看见山下的景色了。
在转弯之后,有一座土山,因为修路,被削掉了一半儿。柯南尿急,刚才在农户家没尿,对厕所也不熟悉,就提议停车小解。好在车上没女人,就没什么可害羞的。到处是土山。这里的土太多太厚,如果挖一点给南方的石头山,那该多好。南方的山,农民最喜欢的是土地,想要找点土地,种多点庄稼都不行。这里的土壤太多了,简直令人震惊。
尤清仁宋大良也都下了车。柯南对着土墙开始浇起尿来,那是冻土,被热腾腾的尿一冲,竟然打出一个不小的窝窝来。柯南很得意,自己的肾功能还是挺强悍的。从小时候起,和小伙伴们比赛尿尿,看谁尿得远,柯南从没输过。这个印象深刻,每次在外小解都想起小时候的这一幕。这个让季柯南有点难为情呢。
柯南看到山下的景色,不由得大吃一惊。
整个城市都被乌压压的云笼罩着,怪不得在山下看不到蓝色的天空呢,原来是被乌云罩住了。这些乌云是由煤烟组成,每家每户都烧煤,因三溪有的是煤,冬天取暖就靠烧煤。
烧煤所产生的废气,被吸入肺内,口腔里都是黑灰,难怪在街上看到那么多戴口罩的人呢。在巨大的黑罩子之上,是蓝色的天空。
在大原,冬天要想看到蔚蓝的天空,看样子就只有爬到高山之上,才能一睹久违的蓝天了。更别说白云,到了山上,蓝天白云才变得稀松平常。季柯南暗自佩服那些来自各地的工作人员,到了这个地方扎根下来,为当地人提供医疗、种植和养殖服务,真的具有大爱,才有这个博爱的胸怀,舍小家为大家,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小家庭,为了当地贫困的大家庭。这里真是黄土高坡,真的让人走路都感到绝望的地方,却吸引了爱心人士来奉献自己的青春岁月。
大家又上车,宋大良说:“我开一会儿吧。”尤清仁说:“你行吗?”
柯南说:“听说他以前开过中巴车的。”
尤清仁说:“好,你就试试,看怎么样。”
宋大良和尤清仁交换了位置,宋大良点着了火,发动引擎,挂了档位,车就往前奔去。车开得挺稳当的。
尤清仁竖起了大拇指说:“嗯,不错,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遛遛,一看就是练家子,不错,以后出门就靠你去开车了。”
宋大良微微一笑,没再吱声,专心开车。
柯南问尤清仁:“你不愿意在村里吃饭,为什么?”
尤清仁说:“村民家的饭很简单,不好吃。我们有纪律,不随便吃拿村民的东西。另外,我们所做的扶贫村,很穷,家家有的是苹果,大白菜和泡菜,就是伙食太差,以面食为主,我想你们从南方来,一天三顿都吃面,肯定受不了。最好不吃,吃了饭,以后你们走了,我们再来,就被动了。因为,村民非常实诚,真心实意待人,请吃饭,可是饭菜真的不咋地,如果能忍就忍一忍,回家自己做,自己吃,还要好得多。”
“是这样啊。那为什么不直说呢?”柯南说。
“直说不好,会影响到村民的感情。他们不是玩虚的,你要是答应留下来吃,他们真的马上准备。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待客,更有人还上街去买菜。你清楚,这里上街不容易,跑个几十里一个来回,有这时间,我们早到家了。你说是不是?”尤清仁说。
柯南总算弄明白了。
车进了种猪场的院子,大家从车上下来。看到一个像芭比娃娃的小姑娘,金黄色的长发,蓝色的眼珠,白皙的皮肤,扎着橡皮筋,留着马尾巴,她正在和另一位小男孩在玩球,小男孩也是黄头发、蓝眼珠白皮肤,一看就是小洋人。
他们看见尤清仁,向他打招呼:“尤叔叔好!”
尤清仁说:“真乖,去玩吧。”
他们跑开去,又开始玩起球来。
尤清仁说:“那是雷鸣的孩子。他们正在清永基金会自办的学校里上学。”
柯南注意到,两个孩子都很漂亮,都是蓝色的眼珠,白皙的皮肤,像同龄的同国的小朋友一样,长了一些麻点,那是雀斑,非常明显,但是,他从不管这些雀斑,反而非常开心地玩耍,觉得美丽属于他姐姐,漂亮属于他妈妈,英俊勇敢属于他爸爸,玩耍属于他。
雷鸣的孩子来了,那雷鸣应该在猪场。大家进了办公室,可惜没看到雷鸣,却见到了雍志阳。
雍志阳说:“你们辛苦了。”
“为人民服务!”尤清仁说。
大家轰然一笑。
柯南没想到尤清仁这么有意思。
雍志阳说:“雷鸣没来,他的孩子来了。想看看他们在树上搭的树屋,可惜,前几天下大雪,把树屋给压塌了。”
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两个小家伙在一旁玩球了呢。
“雷鸣的妻子是儿科医生,来中国之前,在荷兰的大医院工作,也是医学院的教授。听说了中国很缺少乡村医生,就自愿来到中国,专门培训乡村医生的。她的丈夫在荷兰很会做奶酪,为了支持妻子的工作,全家都到了中国大原。”雍志阳说。
柯南真的佩服这样的人,荷兰是发达国家,放弃那么好的生活条件,跑到三溪的穷乡僻壤来做好事,这种精神真值得学习。
现在中国农村的愿意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的人越来越好,都愿意跑到沿海大城市或者内地大都市的大医院里做事,为人民币服务,至于医德是何物,对此概念大都模糊不清了。
现在最好别生病;在农村,根本不能生病;在偏僻的农村,真的病不起。柯南想,不知道培训的乡村医生,有几人愿意留守偏僻农村,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呢?
晚上,宋大良去看了一会儿电视连续剧,然后就睡了。可能乙肝病人都嗜睡,柯南也就没有这么理会,而是看一会儿电视,然后再看看基本养猪方面的书籍,并对一些重点的部分,用笔记本摘抄下来,留作以后来用。
这样也有内心的平安,免得负责人失望,说被派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学到,啥都没带回来,白费了一场心思。
晚上很安静,自从那些学员离开之后,暖气供应得就不怎么及时了。
所以,晚上看书学习做笔记也不能到深夜,因烧锅炉的王师傅也要睡觉,不能老守在锅炉房里。
将心比心,不要过分享用别人的服务,而只顾自己的感受。柯南无奈,只好将其他学员的被子拿出来,多加了一床铺盖。即便这样,还是很冷。
没办法,柯南又加了一床,才感到暖和些。看看宋大良,他更是这样做的。
天亮了,雍志阳来说:“今天放猪。”
柯南听了,不知道怎么回事,天寒地冻的,哪里有草,怎么放猪?猪吃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