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。
经过李烨璋等人大半年的谋划,终于拿下了金陵。
李烨璋豪气万丈,将金陵改名为“应天”,自称吴王,将家眷以及军中将领的家人都从滁阳接来应天,安置在城内,并且召集附近的能工巧匠,在应天府建立皇宫,准备将应天打造成一国之都。
应天城中暂时的吴王府,李烨璋收到了属下送来的千纸鹤。
接过信纸一看,李烨璋哈哈大笑,直夸姚三三。
“好一个道衍!这下北上的路已经铺平了!”
还有一句话,李烨璋没有说,称帝也指日可待了。
跟在李烨璋身边的侍从躬身贺喜:“恭喜主上。”
李烨璋点点头,吩咐道:“将康文和常春叫来。”
“是。”侍卫们从令而去。
......
半晌后,康文和常春被叫到吴王府。
康文从微末时期就跟随李烨璋,是打仗的一把好手,如今已是军中第一大将,常春是李烨璋攻下滁阳后,四处征战时崭露头角,如今也是一员大将,仅在康文之下。
就因为不相上下,两人的手下经常因为争夺军功而引发争执,康文和常春两人因此产生嫌隙,互相看不顺眼。
现在在吴王府门口碰见,两人都是闷哼一声,甩袖各走各路。
来打厅中,两人各自见礼:“属下拜见主上。”
李烨璋坐在上首,看着自己的两员猛将,心中安定,伸手请两位坐下。
“不用多礼,快快请坐。”
康文和常春这才起身坐下,一人坐一边,面对面,互相对峙的感觉,让李烨璋有些头疼。
李烨璋当然清楚两人的矛盾,但他也乐意看见这种局面,并不想调节,于是直接说到正题。
“孤收到道衍来信,曹州大将田丰有意投靠,北伐举事可以提上日程了。”
听见这话,常春眉头微皱,他在军中崭露头角时,道衍已经离开,所以常春只听说道衍武艺高强,经常在军中担任前锋,骁勇善战,被黑将军花云推崇备至,但是没有见过真人,不知道这消息来源可不可靠。
于是常春不置可否,提议道:“主上,如今刚刚拿下应天,是否待大军休整半年,再行举事?”
大军休整半年,北边的局势也明朗了,正好北伐。
但是康文并不这么认为,只觉得常春是因为道衍与他相识于微末,肯定自动划分在了他一派,这次举事如果因为道衍立了大功,那常春肯定会被他压了好几头,所以常春才说这种话。
康文冷笑一声,反驳道:“常将军莫不是怕了?”
“主上,将士们如狼似虎,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,应该乘胜追击,举事北伐,扩大战果才是!”
“况且北伐不是小事,还要与军中将领商议,再加上调兵谴将,几月倏忽就过,将士们早就休息完备了。”
常春不敢吵闹,与康文怒目相视。
李烨璋沉吟片刻,观察两人的神色,说道:“康文说的有理。”
“道衍来信说金军大将察罕廷瑞已死,如果这是真的话,据我所知,金朝武官无人再有如此声望收拢金军,况且临阵换将,北边必将大乱,此时群龙无首,我们利用南边的优势,接收曹州,以此为据点,扩大战果,极有可能一举拿下金国。”
李烨璋都这么说了,常春再有不满,也不能够表达出来。
李烨璋看着两人偃旗息鼓,默认两人同意了自己的说法,于是吩咐道:“召集军中将领,商量北伐事宜。”
“是。”康文和常春躬身领命。
......
吴王宫殿正在应天府如火如荼地修建当中。
靠近吴王宫殿的各个坊间,里面的居民被清出,其中的房屋被李烨璋用来安置属下。
薛明礼一家也有幸在在此处的大功坊有了属于自己的宅院——薛府。
新的学府还没有建好,薛惠君也得了清闲,不用再去教那些小儿武功,整日躲在家中读书练武,但是躲在家中的薛惠君还是不得清净。
自从吴王府传出消息,吴王要派遣军队接应道衍,北伐金国后,大家都知道,这份泼天大功,道衍肯定会有一份。
而作为道衍的徒弟,已然及笄的薛惠君,瞬间就变得炙手可热,许多军中将领、吴王手下官员都来提亲,薛府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,连薛明礼在应天府的地位也上升了一筹。
当然,薛明礼也不会轻易定下薛惠君的亲事,借口说要等薛惠君的师父——道衍一同把关才行。
道衍远在北边,哪里能把关?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,众多说亲的媒婆庆幸而来,又悻然而去。
......
吴王上朝的地方还没有建成,手下官员的分属倒是做得完善,薛明礼得了一个礼部尚书的官职,每天前往吴王宫殿监督宫殿建设情况,深夜才得以回来。
但是今日不同,薛明礼早早地回到了薛府,在薛丘氏的侍奉下换上常服,洗梳完毕,薛明礼将薛惠君叫来。
不一会儿,薛惠君到来。
薛惠君许久没有去学府教授武艺,在家中也不再穿着劲装,而是换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小女儿装扮,让薛明礼这个老父亲连连点头。
“惠君就应该如此穿着才好,天天跟男孩子一样在武馆鬼混,像什么样子。”
薛惠君默默走向椅子上坐下,淡淡说道:“女子学武也可防身,不是父亲说的吗?”
本来一直没有管得上家中的薛明礼,今日好不容易将薛惠君招来关心一下,居然被薛惠君如此驳了面子。
薛明礼脸上挂不住,指着薛惠君就要骂人,“你、”
薛丘氏赶紧拦下,帮着薛惠君说好话道:“老爷,惠君近日在家中读书写字,很是听话。”
“哦对了,今日黄祖亮黄将军的夫人来家中做客,还夸奖了惠君。”
薛明礼心中一动,黄祖亮可是深受吴王喜爱的儒将,在军中声望颇高。
说到这里,薛明礼来了兴趣,“哦?据说他家中有一成年长子,不知可提过结亲之事?”
薛丘氏有些可惜地回道:“他家长子已成婚了,次子十岁,倒是与我家惠君般配。”
薛明礼点点头,“女大三,抱金砖,是挺般配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听得薛惠君心中烦躁。
薛明礼瞥见薛惠君不待见的样子,转而对着薛惠君说起另一件事。
“惠君年纪还小,婚事还需再讲究,不过,听说惠君的师父在北边为吴王大业奔波,甚是辛苦,师父有事,弟子服其劳,惠君也应该去师父身边尽孝才是。”
听见这话,薛惠君眼睛眨了眨,有所意动,却没有说话,只等着父亲的后文。
薛明礼看见薛惠君这模样,就知道有戏,笑道:“不过这件事还没定下来,想要随军北伐的英勇之士多了去了,哪里轮得到我们家惠君。”
薛明礼也有自己的考量,如果能够以道衍的名义,让薛惠君随军北伐,这泼天大功肯定有薛惠君一份,到时候薛家水涨船高,自己在吴王面前就更得脸。
“行了,不说了,传晚饭吧。”薛明礼结束了这个话题,只在薛惠君心中埋下一个种子。